,他需要遊說族內地這些人同意暫緩。 第二步則是遊說參與其事的江南其他大宗改變主意。
這兩樁目標,並不是那麼容易達成的。 事實上。 就算雷瑾能夠如願以償地達成他的短期目標,最終這事成與不成。 能不能夠給西北爭取到足夠的時間,仍然是不能確定的。 對雷瑾來說,他真正在乎的也只是時間。
世事多變幻,從來不由人,雷瑾也不是沒有竹籃子打水一場空地覺悟,然而盡其在我,但求無愧於心。 就算一場忙忙碌碌機關算盡之後,仍不能阻止事態發展,那也無可奈何,努力過,爭鬥過,掙扎過,這時也只能怨帝國氣數已盡,西北時運如此了。
而被擄走的朱粉樓秘諜。 水雲樓謝家外孫女,揚州水家的小姐和雷瑾最關心的筱玉兒,卻是橫生的枝節,其中最為牽動雷瑾心思的是那位女諜和僅僅三四歲的筱玉兒,一是公義,一是私情。 都不能隨意捨棄不顧。
在這後面,到達隱藏著什麼?背後又隱藏著什麼勢力?有哪些勢力牽涉在其中?這些,雷瑾都暫時還不清楚,諜探線報還未能從蛛絲馬跡中追查到深處的源頭,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這幾件擄掠事件絕非普通地綁架勒索,至今都未有人索要贖金,可見意不在勒索金銀。
蒐羅而來的線報,繁雜紛亂,需要擅長於綜合分析諜報的事務官費盡心思。 在亂七八糟。 完全沒有頭緒的諜報中尋找出有用的線索以供追查。
那些在斥候學院、間諜學院專事綜合分析諜報的事務官確實厲害,他們從紛亂地諜報中找出了不少線索。 使追查速度變得快了許多,但離追查到真正的源頭還遠。
策劃和下手擄掠的人,顯然江湖經驗豐富。 無論是雷瑾的人,還是水雲樓謝家,又或者其他大姓,之所以未能很快地尋找到正確的線索,就是因為下手擄掠之人,行事老辣,滴水不漏,事先就預想到各種可能,將可能追尋到他們蹤跡的線索一一抹殺或者改變,這些或明或暗半真半假的線索起了很大的誤導作用,誘導追查之人誤入歧途,所以追查到的結果自然是一塌糊塗了。
那些線報都不完整,分析諜報的事務官無從知曉其中最為關鍵地部分,不完整而且真假混雜地線報,甄別起來相當困難,費了很大氣力才有可能從那些線報中找出真實的原本,並恢復原貌。 經過這麼久之後,重新整理地線報這才開始變得一目瞭然。
狼騎團已經失蹤很長一段時間了,根本追查不到他們的線索。 目前唯一的線索指向了留在中原的那一支白衣軍,已經確定他們與女諜的失蹤有所牽連,但這很不合情理。
這是所有人都可以想象得到的——白衣軍有什麼理由擄掠朱粉樓女諜?僅僅因為她與南直隸總督衙門的總兵鎮撫使‘神荼’王若冰同行一路?再說,就算是白衣軍擄走了朱粉樓女諜,他們又有什麼理由,分別擄走其他幾個人呢?
而擄走水雲樓謝家外孫女,揚州水家的小姐和雷瑾最關心的筱玉兒的是什麼勢力,線報卻幾乎等於是空白,現在蒐羅到的線報都不能明確誰是幕後的指使者。
雷瑾手下那些事務官卻對這種撲朔迷離的情勢非常感興趣,非常投入的對每一條發現的線索不厭其煩的比對,其非同尋常的熱忱簡直可以稱為瘋狂,對他們來說,也許不能夠挖掘出幕後的真相,是人世間最大的痛苦,這絕對不能便宜了別人,就算不眠不休也要挖出根底來。
對於手下的狂熱,雷瑾也不好潑他們的冷水,也只能任得他們卯足幹勁,追查一切可能的線索。
這時候,下船採買的僕從已經陸續回來,與他們一起過來地顯然是荊州本地各商號店鋪負責送貨交割的執事人員和學徒。 以及商號店鋪臨時僱傭運送各種物品貨物的短工和長工,他們或背、或抬、或擔、或推車、或牽驢騾,各種各樣的日用商貨琳琅滿目,米麵、酒醋、果蔬
二十幾個人除了一大堆的蔑筐貨籃、麻布貨包、棕櫚貨包之外,還有一些個大木箱,厚實的木板以鐵條箍緊,有的箱子甚至包著厚實地角鐵。 搬運起來殊不容易,只是荊州別的東西或許缺乏。 唯獨不缺勞力僕役。
甚至都沒有人吩咐,那些出賣勞力地短工長工已經在學徒的指揮下往船上搬貨包,沉重的貨物一點點裝上船。
那些苦力面板呈現明顯的深紅褐色,自是常年在烈日下暴哂的結果,大多還比較壯實,背脊微駝。
雷瑾注意到碼頭上有幾個苦力打扮的男子,目光陰冷地審視著他們這兩條船。
這些人肌肉發達。 身材短粗,草帽圈把他們的相貌遮掩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