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狠狠喝下一大杯花雕。
在座之人,面面相覷——這是當朝侯爺說的話?這是當朝侯爺嗎?完全就是蠻不講理地套路,不講任何禮數的流氓作派,對愛惜羽毛自重身分的武當道士而言,跡近於羞辱了。
這些話還真夠無賴和無恥了,這會在若花溪,雷瑾這一方的人手那是絕對優勢,武當不論比試結果是贏是輸,都有問題——雷瑾的話藏著陷阱,他若是輸了,在‘知無不言’之後,會不會順手殺人滅口,幹掉武當一干人呢?對死人當然是不用保密了。
沖和子那是老江湖了,風霆子雖然脾氣暴躁些,卻也不是愚蠢之人。 聞言並不上當,並不應下與平虜侯方面的比試——
度德量力,武當這次來地幾十號人,那是絕對不夠平虜侯方面砍的。 那‘飛霹靂’張子墨至少就是可與沖和子、風霆子比肩的奢遮人物,而且祝融門還有另外幾位長老在側,這些人手底下的斤兩如何,武當自然是一清二楚。 除此之外。 尚有十九處強悍的氣息也隱隱的鎖定在沖和子、風霆子身上,武當若是沒有超級高手。 根本不可能衝破雷瑾身邊高手的逐次阻截。
更何況,雷瑾竟然如土偶溼灰不止不動,沉潛如無盡深淵,靜默如無邊大地,感知不到任何氣息生機,這才是最可怕地邪異——竟然收斂到如此詭異的境地?
武當道士並不是徒逞匹夫之勇地莽漢,硬是被這強大無比地陣營壓制得火氣難出。 欲進不能。
整個廳堂倏然陷入詭異而壓抑地氣氛之中,寂然無聲。
來得太魯莽了。
氣勢洶洶而來的沖和子、風霆子,這時才感覺有些進退兩難,雷瑾地態度竟是出人意料的強硬和惡劣,打亂了武當既定的節奏,除非武當方面當下完全撕破臉皮,否則已經無法再呆下去了。
脾氣涵養再好,也無顏再作片刻停留。
泥人尚且有三分土性。 何況人乎?沖和子臉上是再也掛不住了,略一拱手,交待了兩句場面話:“既然如此,侯爺好自為之,千萬不要落單。 告辭!”
望著兩位氣勢洶洶而來,卻滿面怒火。 拂袖而去地武當道士,在座之人分明嗅到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
“咳咳,”張子墨乾咳兩聲,打破堂上沉鬱緊張的氣氛,找個理由,順口問雷瑾道:“兄弟,下一步打算怎麼辦?”
“呵呵,還能有什麼打算?不就是古來帝王將相們常乾的那些事情嘍。 ”
雷瑾答得含糊其辭,張子墨自然不好深問——帝王將相們常乾的那些事情?哪些事情?——他亦只能將疑問藏在心裡,留待他日印證。
雷瑾對自己這位拜把子的便宜大哥還是瞭解得比較深了——畢竟雙方是利益的結合。 切身利益已經牢牢捆綁在了一起。 頻繁而密切的貿易關係,加上祝融門出身地年青子弟如今在西北也是一大隱形勢力。 在平虜軍和西北秘諜衙門中廣有人脈,這也大大有利於祝融門的發展;而西北方面在江南的不少活動,也得到祝融門強有力的支援——他不想說,飽歷人情世故的張子墨自然也聰明的不去追問。
“呃,對了,兄弟拿來地那些畫,是從那裡弄來的?陋巷主人、五華散人是誰?”
張子墨換了個話題——雷瑾剛從揚州抵達姑蘇,就拜託從外地趕到姑蘇給他專程接風的張子墨,給他秘密找了好幾位裱糊匠師裱糊一批山水人物畫作。 讓張子墨好奇的是,那些畫作的款識都是名不見經傳的‘陋巷主人’,然而那些畫作的丹青功力,以張子墨的眼力看來,應是畫壇宗師才有的手筆,極具價值。 這時剛好趁著機會,問出他心頭埋藏了多時的疑惑。
“呵呵,那些畫作啊,是在揚州意外發現地。 ”雷瑾笑了笑,道:“一個窮困潦倒地書畫匠,賈石賈五華,一個不為世人所知的書畫宗匠,一世人都在貧民窟裡過活,也沒有正經讀過書。 小弟最近在揚州滅了一些人,無意中在賈氏地廢園裡發現了那些賈石生前遺留的畫稿。 其人已經餓斃數日之久,屍骸不但開始發臭,還被老鼠齧啃得殘缺不全。 天妒英才,老天殺人啦。 ”(注:皆為杜撰)
“能得兄弟青目,必將名傳天下。 賈石也算是死前潦倒,死後榮光了。 ”張子墨微微一嘆,“陋巷主人泉下有知,可以瞑目了。 ”
雷瑾微微一笑,“小弟確是有意將這批畫作收藏在西北的博物館。 ”
“如此善莫大焉,亦是功德了。 ”
張子墨頷首點頭,卻是渾不顧迫在眉睫的暗藏殺機——武當派的人,既然來了,就絕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