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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部分

侯都等不及在杭州威遠公府過了年再返回西北,而是在年前就匆匆忙忙的往回趕,想來西北的亂子很是‘棘手’了——因此,雷瑾帶著一部分扈從護衛變裝易容,在半道上秘密脫身,潛行北上,這個訊息暫時還不為人所知。

抬頭看了看天色,日正中天,時辰近午,雷瑾皺了皺眉頭,眼神在霎時間,倏然變得森寒無比,但即刻斂去懾人鋒芒,恢復為平凡模樣,仍是一個處在‘標行’的護衛下,安富尊榮與人無害的富家子弟模樣——標客們,其實都是扈從雷瑾的近衛。 改扮成標客只是便於掩人耳目罷了。

事情其實有點反常了。 按照常理,趙小七從京城動身,應該比雷瑾早到才對,現在約定的時間也過了。 這個秘諜頭子仍然沒有露面,雷瑾便隱隱猜趙小七可能是臨時出了什麼變故,否則不至於耽擱到現在。

是什麼原因耽擱了呢?不得而知。

道路前方,蹄聲得得,漸行漸近,繼而遠遠地一聲哨響——那不是從京城趕來的秘諜頭子,而是前往下一個約定會合地點打前站的近衛正在迴轉的路上。

看來是要趕往下一個會合地點了。

當一行人等都這樣想著的時候。 附近一個村莊一直少人出入的寨門,恰在這個時候開啟。 幾個本鄉‘父老’( 對老年人的尊稱)模樣,衣飾光鮮地人,騎驢乘騾,小馳出莊,向著路口而來。

眾人本不以為意,有人出村入莊很尋常。

誰知那幾個‘父老’,竟是徑直催趕坐騎。 朝著路口馳來,看那樣子,倒象是衝著他們這些過路客商而來,眾人心底都疑惑起來:這些地方鄉紳,意欲何為?

當下裡,自有‘標行’中人上前與那幾個“父老”交涉。

少時,前去交涉的‘標客’,轉回來稟報。 卻道是本鄉地裡正、甲首等‘父老’——就是那幾個騎驢乘騾而來之人——特意邀請東家,還有標行中人,一起去本地鄉紳張大員外的田莊上小酌幾杯,品鑑一番高粱燒陳釀的醇厚甘烈;因為此地的里正,也就是人稱張大員外的那一位鄉紳,二十年前釀造窖藏的高粱燒。 恰好定在今年今日開壇試飲。

這個理由,倒是出乎雷瑾等人的意料了,納悶之餘,不由面面相覷,這是咋個說呢?無緣無故,這些在寒冬臘月裡,慣常都窩在莊子裡不出門地土老財,為啥如此這般地‘誠邀’過路的陌生客商去品酒?

雷瑾左右看了看,再感應到附近莊子裡隱隱約約的緊張、譟動和不安的氣氛,倏然間省悟:他們這一干人。 在外人眼中其實已經當得上‘人多勢眾’四個字了。 包括雷瑾在內,加上一干隨行女眷、僕從。 在外人眼中受到‘標行’護衛的‘東家’人口就已經有二十多人,那些扮作標客的近身護衛們,人人攜弓挾刀,目光冷厲,又有近百人之眾,一個個都是這般的年輕力壯、雄壯剽悍,看著就不是好惹的;一百多匹雄健坐騎,清一色地口外馬,人強馬壯,兩下里互相映襯,黑壓壓的一隊人馬,難免令旁人見之凜然,疑慮叢生,而且雷瑾一行在這三岔路口歇腳也稍微久了一點——這天寒地凍的,雖然說今兒個豔陽高照,灑在人身上有點兒暖意,但誰個行商歇腳,能歇這麼久的?近晌午邊上,是人都得吃飯嘛,這一隊人馬在這三岔路口歇腳‘喝西北風’,誰信啦?豈非很可疑?這保定府雖然說民風硬朗子弟剽悍,象三岔路口附近的幾個村莊,尋常小股響馬是根本不當一回事的,但雷瑾這一百幾十號人,在三岔路口‘賴’著不走,難免會讓村莊裡地鄉民誤會他們是響馬,那些莊子自然是已經戒備起來了,一旦有所異動,少不得就要敲響警鐘銅鑼,十里八鄉,一體警戒了。

難怪這什麼張大員外的‘里正’,要硬著頭皮過來交涉一番了。

品酒?

怕是為了防著他們這些貌似響馬的陌生人,進他們的莊子窺視虛實,便假借這麼一個品鑑陳釀燒酒的理由,藉機試探他們一行人的底細來歷——能用出這一手的人,顯然也是在官場上廝混過計程車紳鄉宦,而且膽量也自不小。

雷瑾知道,與這些本地鄉紳大族交往,還真馬虎不得,有道是‘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他還要隱秘自己的身分。

一轉念間,已將事情想了透徹,雷瑾微微笑著,翻身下馬,將韁繩丟給僕從,大步迎了過去。

本地‘里正’、‘甲首’等‘父老’,離著二十幾步站著,望見標客口中的‘東家’下馬迎了過來,便明顯地鬆了口氣——顯然是認為雷瑾這位‘東家’是在暗示某種‘善意’,就算雷瑾這一行人馬,真是什麼地方地響馬,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