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河流和商路。
《漢書》記載“從鄯善傍南山,陂河西行至莎車為南道。 南道西逾蔥嶺,則出大月氏、安息。 ”
葉爾羌綠洲便是翻越蔥嶺的要地,葉爾羌河蜿蜒流過綠洲,滋潤著這裡的土地,盛產瓜果、稻、麥、玉米、高梁、桑蠶等等。 ‘葉爾羌’城,或者‘葉爾欽’城,就是故漢帝國時代莎車王國的舊地。 葉爾羌汗廷設定在這裡,主要緣於這片綠洲的豐饒富足。
商隊進入葉爾羌綠洲,輪廓分明、高鼻深目、髭鬚葳蕤的畏兀爾人便多了起來,王文仲甚至還看到一個騎在一頭毛驢上地小女孩,藍眸流波,很是漂亮。
翻越一個達坂山口,所見石頭山地顏色極是詭異,一山分為五色,其色飽滿而豔麗,難以想像天工造物是怎樣的神奇。
在抵達葉爾羌城以前,需要橫渡葉爾羌河,這條河在中土帝國曾經稱為‘蔥嶺河’、‘蔥嶺南河’, 隋、唐時代又稱“徏多河”,據說河水暴漲時,水面寬闊,驚濤裂岸,宛然大江。
商隊從葉爾羌河地一個繁忙渡口擺渡而過,再從河灘卵石中跋涉了半天,才算真正的走出大山峽谷,進入葉爾羌城所在的綠洲平原,背後則是來時一望無際的戈壁沙漠。
歡呼聲轟然而起之時,整個伯克首領衙署都在嗡嗡作響。
數十名盛裝的畏兀兒年青男女,載歌載舞。
葉爾羌城,莎車故都,西域南道商路重鎮,境內人民都能歌善舞。
舞姿如此動人,樂聲如此熱烈,溫柔地穿透了所有人的心房,沒有人察覺到一縷黑色陰影在夜色下滲透了進來。
男人們歡笑,女人們呢喃。 親親熱熱,整酒歡飲,直至深夜。
伯克首領和阿訇們,全都醉成了爛泥。
殺戮的樂舞便在此時翩然而至。
頭纏白布地王文仲如幽靈旋舞,挾帶著森寒凌厲的刀光,殺進伯克首領衙署的廳堂。
閃著青幽寒光的彎刀,是王文仲剛剛從伯克首領衙署的庫房裡順手牽羊而來。 大馬士革精鋼打造而成的鋒利彎刀。 鑲嵌著絢爛多彩的珍貴寶石。 這口彎刀地來歷卻是極為不凡,原本是敘利亞艾育伯王室的藏品;當黃金大汗之孫。 蒙古監國拖雷之子,蒙哥大汗、必烈大汗地兄弟旭烈兀西征波斯、敘利亞等地,建立汗國之時,此刀便成了伊兒汗國王廷的收藏,再後來又落入察合臺汗國王室的手中,其後轉手又不知凡幾,直到十年前才被這位葉爾羌城的伯克首領將之收入庫房。 王文仲自然不知道這些軼聞。 但是他看得出這口彎刀不是凡兵,當然就毫不客氣的據為己有了。
王文仲頭纏白布,手執彎刀,那是來之前就已確定的策略,意在嫁禍江東,亂人耳目。
葉爾羌城,黑山宗(黑帽回)勢力獨大;而喀什噶爾則是白山宗(白帽回)的地盤。 這兩宗都是清真教地分支,但教義上的歧異以及長久以來的恩怨。 導致兩宗一直處在敵對的狀況,在葉爾羌汗國境內,彼此間的爭鬥延續了一百多年,也沒有什麼和解的跡象。
白布纏頭,容易讓人誤會是白山宗的人出手刺殺;至於彎刀,則是淆亂視聽之舉;王文仲從哈密出發之前。 曾經惡補過‘月舞蒼穹’諸部法門中的西域彎刀著數,雖然似是而非,卻有幾分‘欲蓋彌彰’地味道,反而更容易‘坐實’某些人心中的疑惑,達到淆亂耳目的目的。
大馬士革彎刀,閃爍著旋轉的花紋光暈,如鬼泣尖嘯,兇狠地斬開頭骨,割裂喉嚨,切開胸腔。 挑出博動的心臟。
酒水、奶茶和血水混在一起。 華麗無比地西北羊毛地毯上猶如泥湯滾沸。
陰雷炸響,霹靂橫空。 彎刀造成了悽慘的死亡,伯克衙署彷彿遭遇了末日浩劫。
醉酒的武士已經拿不穩鋼刀,儘管眸子中燃著不屈的烈火。
烈火電芒,在鋼與鐵的碰撞中迸濺。
頑鐵斷裂,生命凋零,嘶嘶鳴叫
王文仲在鮮血飛濺、生命掙扎的肆意殺戮中,突然找到了他一直難以領會的感覺,意與氣合,人刀合一的感覺。
亞剌伯式樣的彎刀一鉤如月,擊刺技法以弧為主,以圓為本,以曲克直,以動制靜,詭異飄忽,兇狠刁毒,出刀軌跡和落點收式變動不居,很難判斷;亞剌伯式樣的彎刀,與平虜軍中常見地雁翎刀或者橫刀地使刀訣竅完全不同,也與倭刀、苗刀、蒙古彎刀的運刀法訣有很大差異,倒是與中土古代地‘吳鉤’技法有些契合相通。 王文仲一路西行,苦練彎刀,揣摩鑽研了幾個月,雖然彎刀技法有了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