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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線索吸引‘灰鷹’潛蹤匿跡,追蹤而去,但對方似與軍方交情深厚。 出入的都是兵卒把守的軍營。 這卻是‘灰鷹’ 多次追蹤也無法接近的。
軍營裡有什麼?彌勒教到底在軍營裡幹什麼呢?還是有什麼不可告人地內幕?
‘榆林鎮’和‘延綏鎮’作為邊關軍鎮,轄地內乾旱少雨。 風沙較多,一般只有河流湖泊沿岸,水肥較為充裕,相對適於耕種,比如無定河、禿尾河、窟野河、清水河、皇甫川、孤山川等河谷地帶,再就是大大小小一百多處湖泊了,上古之時“沃野千里,倉稼殷富,水草豐美,牛羊塞道”地景象,近世雖然遺存不多,倒也還能剩下一些兒,河川穀地還是比較肥沃的。
按說,這一帶邊塞,鹽池有食鹽,地底有石炭、石油、鐵礦、瓷土等礦脈,田地山林有雜糧、稻穀、油料、果子、羊肉、絨毛、皮張、藥材、魚類等大宗出產,毛紡、地毯、皮衣、柳編等等也久負盛名,民間所謂地“三邊地方有三寶,鹼鹽皮毛甜乾草”之說,也並非虛言。 彌勒教如果是想在西北販賣私鹽弄些進項,定邊的鹽湖出鹽頗豐,花馬池、濫泥池、苟池等地,亦皆為鹽池,都應該是他們著力打點疏通的關節;又或者私下販賣點其他商貨,藥材、皮毛之類也算正常;再不就是想辦法買下大片土地,經營農莊牧場也行。
但是,灰鷹幾番偵伺追蹤,卻發現疑似彌勒教的那些人,根本就是不事生產,而且與西北幕府的駐防軍隊走得極近,這怎麼看怎麼覺著不對勁。
灰鷹當然知道,西北方面與西南的彌勒教有私下的協議,李大禮一系的西南彌勒教,一直都避免在陝西、四川等西北幕府的腹地大力傳教,最近幾年的重心都放在西域和雲南、緬邦甸。 那麼,在榆林塞為什麼會有彌勒教中人頻繁出沒?而且他們與戍守邊軍還關係密切?
這裡邊到底有什麼實情?
這正是‘灰鷹’心中未解的謎,然而風雪將給葉落地追蹤盯梢帶來很大困難。 雖然風雪在某種程度上也能掩護他的暗中行動。
要不要為此冒險,趁著風雪天氣抵近觀察?
這是一個問題!
瀚海闌干百丈冰,愁雲慘淡萬里凝。
灰鷹內裡裹著羊皮襖狼皮褲,外套羊毛氈斗篷,藏在雪窩裡窺視著外面的動靜。
這裡是神木縣附近的一處大湖,人稱神湖的‘紅鹼淖’,是風沙肆虐的榆林塞最大的奇蹟之一。
這裡夏秋時節。 湖上水光粼粼,漁舟唱晚。 岸邊綠草如茵,牛羊健壯,原野豐饒,五穀豐登;冬深之季,卻是大雪紛飛,湖面冰封,銀裝素裹。 北國風光。
而灰鷹所注意地便是湖岸邊的一處營地,那湖邊駐紮地軍隊極為精銳,應該是西北幕府某支野戰軍團的人馬,只是他沒有看到任何認軍旗,也無法判斷到底是哪一支西北勁旅。
隆隆的蹄聲隱隱在地底傳來,藏身雪窩的灰鷹立刻感覺到了,心中一喜,有大隊人馬來了。 或者可以看出一點端倪,離這大概還有二三十里遠。
伏在雪窩裡宛如死人,灰鷹靜靜的守侯。
蹄聲近了,近了
灰鷹甚至看到了龍旗大、認軍旗——嗯,金刀牡丹旗,不。不對,血牡丹是繡在黑色盾面上的,這應該是,護衛親軍第一軍團!
是平虜侯嗎?
榆林塞能有什麼事情,是重要到平虜侯需要親自處置的?
倏然,一波極度陰寒地感覺,猶如潮水一般襲上心頭。
然後,灰鷹看到了那個人。
沒錯,是平虜侯,是長老們詳細形容過的那個人。 幽邃深沉冷酷凌厲的目光。 那種霸道無比重如山嶽一般的壓迫感
等等,壓迫感?
灰鷹反應過來的時候。 深沉的黑暗已然降臨。
雪窩崩塌,眼前一黑,一隻手已然鬼魅一般穿透雪層,重重的擊中灰鷹的後腦,他徹底地昏死了過去。
騎在黃驃上輕馳而進的雷瑾,微微一笑,倏然將如同漣漪一般波盪到遠處的念力感應收斂回來,再度的變得死寂沉潛,猶如深淵大地一般。
馬蹄踏雪,雷瑾一行入營之時,中軍早已置酒以待。
相當寬敞的軍帳中,厚實的氈毯上,四列矮桌一字兒排開,已經擺佈了酒食。
軍中並沒那麼多講究,不外乎就是大盤盛著地手扒羊肉、烤全羊、炒米、乳酪、奶嚼口、奶豆腐、烤餅、蒸餅之類;大盆裝著胡蘿蔔白菜燉牛肉,玉米土豆濃湯;食鹽、蒜泥、秋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