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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部分

瑾吩咐左右看坐,獨孤嶽在矮榻一側的錦墩上坐定,啜了一口茶水之後,簡要的稟報了一下成都內城騷動之後諸般安民除奸的善後事宜。 便拿出他來之前事先寫好的辭官文書呈遞上去。

雷瑾掃了一眼,順手放到一邊,微微笑道:“先生乃開創之士,非侷促之人也,天下之大,從來不會缺少先生地用武之地。 四川政務,如今已上正軌,先生這個執政,不當也罷了,本侯簡選他人就是。

今秋射獵。 屯兵塞外。 急需先生大才匡助吶。 兵法雲:‘戰勝攻取,不修其功者。 兇。 ’此次秋獵若能力戰得手,佔得些許疆土,諸般繁劇政務,設官分職,建城築堡,置驛傳郵,善後修好,安民撫治,文伐武懾,化他為我,在在需得力之人總籌提調。 他人本侯不甚放心,先生萬勿推辭。

塞北若潰,轉鋒西域時,還得借重先生啦,哈哈,且隨本侯在軍府上行走幹辦吧。 ”

“侯爺有命,僕自當效命前驅。 ”獨孤嶽從容而笑,雷瑾這個主家顯然深悉他的抱負和才能,所以根本不用什麼官位利祿許願,就是給他一片能施展手腳的天地,讓他從容自如的翻雲覆雨,讓他毫不留戀的激流引退,實則這才是無可估量的利益。 雷瑾對西北官僚架構,對自己掌控局勢的能力有信心,並不擔心他反客為主,自立門戶。

獨孤嶽想了想,又道:“還有一事,就是右參議何健大人的遺孀北氏恭人慾求見侯爺,不知侯爺可願見她?”

知道雷瑾脾性,獨孤嶽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說了出來。

“唔,何健已經證實死了?”雷瑾挑了挑眉尖,問道。

“是。 就在何府翰墨閣地秘室裡,已經找到屍體。 仵作驗了屍首,說有些怪異,不象是他殺或是服毒自盡,倒象是自行兵解。 ”獨孤嶽說道,有些惋惜。 何健才幹精明,是個人才,這麼死了總覺有點可惜。

雷瑾並不在乎何健以前的貪酷名聲,這年頭,朝廷上下鮮有不貪的官吏,以前貪不貪的他管不著,但只要在他西北幕府帳下,自有森嚴軍法伺候,新訂問刑條例備著,軍府大斷事官、長史府刑法曹、審理院、監察院都不是吃素的衙門。

只不過,何鍵此人顯然相當被獨孤嶽看重,而且行事又多少讓雷瑾有些好奇,這麼一死,斷了線索,雷瑾也無可如何。

“你說這何參議是兵解?”猛然想起來,這何健的妻妾個個迥異於常,雷瑾便隨口問道。

不待獨孤嶽回答,雷瑾笑道:“難道他修行了丹鼎之道?”

“這個——卑職卻是不知,只是何健地表字中乾,又自號知易子,想來他對長生修行之道比較在意。 ”

雷瑾哈哈一笑,“也罷了,先生去時,便喚她進來。 ”

紅燭影回。

雷瑾披了一件錦袍坐在矮榻上,雙足垂在榻邊。 卻趿著一雙陳橋蒲鞋。 這年頭中原戰亂,能做陳橋蒲鞋的巧手工匠逃散四方,販入四川地陳橋蒲鞋是日日見少,而市價卻翻著跟斗般往上升,眼見著就快要有價無市,但這何府廣饒資財,這等精巧輕軟的蒲鞋卻是存貨不少。 雷瑾也不會客氣,將來穿用。 渾不當一回事。

垂手明如玉。

打量著默然坐在錦墩上的北氏,雙手按膝,眉梢含愁,一身縞素,清麗冷豔,素猶積雪,驚心動魄。 悽婉自憐,楚楚可憐,遂微微嘆息一聲,雷瑾清清嗓子,低咳一聲,也不知怎麼安慰這位明豔詭麗迥異常人,年歲大他不下十幾歲的的女人,心裡頗是踟躇。 只得柔聲說道:“嫂夫人,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 有什麼為難的事,儘管說就是,只要是本侯能幫上忙的,決不袖手就是。 ”

北氏垂眉低聲。 “承蒙侯爺寬宏大量,不罪妾身,已是感激不盡,怎敢勞動侯爺?妾身只望能得侯爺關照一二,如願足矣。 ”

雷瑾知北氏這麼一位誥命所封地恭人,丈夫新喪,騷亂剛息,即來求見,必有所圖。 此女行事果毅有威,自有定見。 非比尋常婦孺無知愚昧。 且聽她如何說法,當下亦不出聲。

“侯爺容稟。 先夫蜀南敘州府人,何氏宗親族人多有官宦人家,廣有田宅,財勢雄厚,為東川豪族之一。 先夫為敘州何氏三房嫡長玄孫,名下祖傳田宅卻是不多,老宅一座,瘠薄之田百畝,僅屬小康中產之家。 先夫十歲以貢生入廩讀書,弱冠之齡以鄉舉出仕,幸得貴人扶持,得以遊宦浙江。 後因罪免官賦閒,先夫以宦囊無憂,遂在成都購買田宅,有諸般營生產業。 屢有宗親族人暗中垂涎,意圖侵佔敘州祖業,只因先夫在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