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脫脫手下拼盡全力阻截,倪淨淵一著即出,卻是勁力走空,此前強行壓制的內傷恰在這時發作,立時一口鮮血從口噴出。
穿過重重屏障,貫穿了大半個陣形,勝利似乎就在脫脫的前方。
只有一步之遙!
對親信心腹的駭然阻截視而不見,雷瑾卓然而立,一雙幽深沉寂宛如深淵般深邃無盡的眸子中,隱隱閃動著妖異無比地紫金光芒,面上神色冷靜從容,鎮定如垣,大有泰山崩於前,我自巋然不動之概。
沉潛不動如大地。
雷瑾先前與脫脫一戰身受重創,以秘法強壓傷勢,預定是十次呼吸的時間可盡全功。
在這十息之內,兔起鶻落,雙方爭鬥並無一刻鬆懈。 從血狼死士的決死突擊,解體自爆,到脫脫悍然發起第二次迅雷一般的衝擊,中間亦只得八次呼吸的時間(不到半分鐘)。
此時,若雷瑾依然按照原來的盤算,費十息工夫,全力調息歸元以壓制傷勢,則在成功壓制傷勢之前,一旦被脫脫打斷他的調息,便只能前功盡棄,落得油盡燈枯、命若遊絲的下場,倒斃當場都是有可能的,反擊更屬不可能。
脫脫選擇的攻擊時機,不可謂不毒,正合以實擊虛,以強凌弱之道。
生死即在呼吸之間。
雷瑾提起一口真氣,雙目精光陡盛,裸露在外地肌膚上眨眼間泛起妖異綺靡地豔紅之色,如火如荼,如霞如霓,而且無數若隱若現的同色赤紅紋路就在那一片豔紅中蔓延滋生,顯得格外地妖紅詭魅——兩者明明系出一色,濃淡相近,赤紅紋路理應泯然於豔紅之中不可辨識才對,然而事實卻是那些赤紅紋路的每一縷都清晰可辨,與肌膚上整片呈現的如火豔紅截然不同,這是一種極端矛盾的感覺。
更為邪詭的是那些赤紅紋路,完全不可以目直視,即便是眼角餘光的一瞥,也令人七情橫生、六慾氾濫、元神動搖,而雷瑾的一雙眸子越發的深黑幽邃,隱隱滲出幽紫暗金兩色光芒。 予人以無盡邪異詭魅地感覺。
紅者妖紅,黑者黑詭,形相邪魅之極。
脫脫心中雖覺不對,此時卻是箭已離弦,再無後退之理。
想雷門世家得以傳承數百年,豈會沒有些壓箱底的貨色?
在此危殆之局中,猶有反擊之能。 也在情理之中。
脫脫心頭一念閃過,刀式不變。 刀意殺勢愈見森寒,氣勢愈加凝重雄渾,直如高山滾石,勢不可當。
這時在中路,在雷瑾所在的本隊,其他人已是回防策應不及,即便是最為悍勇的阿蠻也被‘擠’到了外圈。 雷瑾面對的情勢看去極是兇險。
韃靼人的攻勢有增無減,本就是在蠻荒中磨礪得格外勇悍好戰的塞外高手,眼下被血腥殺戮徹底地激發了兇獸之性,悍不畏死地猛攻,其實相當可怕。
錯非雷瑾一方之人俱是當世高手,肉身堅韌,氣脈悠長,極為刻苦耐戰。 還真是局面堪憂。
現下處在敵方的強大壓力之下,雖然形勢兇險,多數人尤能咬牙堅持,尚無力竭氣衰之患。
雷瑾身前,刀光如練,氣勢沉凝。 盡是如虎撲食一般呼嘯攻來地韃靼高手,鋒利的兵刃映著雪色天光,耀目生寒。
而在洪流一般湧來,結陣突進的韃靼人中,一個面目嚴剛冷峻的藍袍壯漢夾在其間,來如鬼魅,刀轉風雷,循著某道奇妙的無形路線,在人叢中隱蔽無聲地疾速挺進,但其人隱藏在眾多叱喝揮刀的韃靼人當中。 卻不會引人注目。
然而。 雷瑾還是在剎那間,敏銳地察覺。 在那潮水一般湧來的人浪中,某個人藉助人叢地掩護,好似金鯉行波一般,無聲無息的在人浪中‘迂迴’穿梭,潛行疾進,正向著他所在的方位飛速猛撲而至——雖然雙方惡戰的場面紛繁複雜,千頭萬緒,雷瑾仍然在剎那間鎖定氣機的獨有特徵,並作出精準判斷,來人就是嶺北蠻荒的‘天狼大長老’脫脫。
脫脫的氣息雖然與其他猛攻上來的韃靼高手一般無二,呈現在外地實力既不突出,但也不是特別的弱,他收斂得極是成功,但是仍然為雷瑾所察覺——能夠予他以重創的人,自然是雷瑾重點關注的物件。
眸子中隱晦地流轉著狂野的光芒,雷瑾唇角噙著一絲幽冷的笑意,映襯著灰敗蒼白地臉色,無疑是非常怪異之事——
‘邪宗’法門之邪,就連雷瑾自己都還沒有能完全窮盡其中奧妙。 但‘邪帝無上’心法中的某些邪異神奇的奧秘,雷瑾經過幾年的揣摩研修,已經能夠在實戰中嫻熟運用。
‘邪帝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