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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部分

十幾個,七個重傷。 他們的坐騎沒有一匹能重新爬起,大半折蹄斷頭,倒了一地。

麻城約車馬行的大掌鞭死了兩位,是被翻倒的車馬壓死的。

楊青的隨從,車廂內不及跳車逃命的楊氏家僕,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倖存地僕從,或者腿腳骨折,或者手斷頭破,也是傷勢不輕。

血腥過後。 未死的人們驚魂未定。 卻也無暇多想,都趕緊著救死扶傷。 死者擺在路旁,傷者趕緊上藥裹傷。

這注定是一個傷痛無比的驚魂之夜。

節近秋分,不但棉花吐絮,菸葉變黃,正當收穫之期。 在帝國的北方,農民這時開始忙著播種冬麥,而在素稱富庶的江南大地,勤勞的農夫們也正在搶收晚稻;與此同時,南土北地所有忙於秋收秋種的那些農家,還得緊著晴好天氣翻耕土地,準備油菜等作物的播種。

秋收、秋耕、秋種,正是三秋大忙地時節。 田間地頭,到處都可見到農家忙碌,不得空閒的情景。

金風送爽,秋實滿山。

官道之上,一行轎馬,迤邐而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官家的人馬。

秋日晴空之下,幾縷炊煙在朝陽麗日中嫋嫋升騰,雞犬之聲隱約可聞,鄉村原野,遠山近巒,舉目所及皆是一派朝氣蓬勃的景象,生機盎然。

程沂眺望著窗外的秋景,悠悠然一聲微嘆,似是在驚歎這明媚的秋光,又似在感嘆自己地人生際遇。

作為前四川執政府兵房車駕主事(事見於 第四十九卷 第四章),程沂在當年平虜侯成都遇刺一案中扮演了一個並不光彩的角色,他的所作所為,自然躲不開內務安全署鋤奸營事後順藤摸瓜的嚴查。 以‘通匪’之罪免官罷職,鋃鐺入獄的程沂,在監獄中熬了數年,卻是在去年得以重見天日,居然一朝起復,重入仕途。

這回,程沂卻是一出獄,就直接進了堪輿署任職——據說,堪輿署提領使司馬翰大人,一直苦於堪輿署差遣辦事官吏的不足,常年遣人窮搜西北,網羅各種可用的人才,甚至連監獄、苦役營、戰俘營、奴隸營這等地方都不放過,不問德行,不問品格,更不問種族尊卑,徹底貫徹惟才是舉之道。 他程沂正因司馬翰大人如此這般的求才若渴,才幸運的得到這重見天日的一線契機;但是如果僅僅如此,那還是遠遠不夠地,畢竟程沂所牽涉地案子,那可是一等一的‘謀逆’大罪,雖然程沂涉入不算太深,但若是沒有平虜侯地特赦令,莫說做官,就是出獄,那也是萬萬不成的。 程沂後來在自己的特赦令檔案上看到的平虜侯親筆批示,只有“人才難得,准予所請。 ”這幾個字,而就是這幾個字讓程沂的人生,再次來了一個天翻地覆的大轉折,不但從囹圄中脫困而出,還得以重新進入仕途。 人生際遇之奇詭波折,程沂的這番遭遇也算是一例人間傳奇了。

程沂之能夠被堪輿提領使司馬翰一眼看中。 得益於他在風水堪輿一道上地深厚學養(當然也得益於他在四川巡撫洪正幕府以及後來四川執政府任職時,所表現出來的精幹才能)。 現世儒學並不排斥風水堪輿,歷朝歷代許多儒學大家甚至是堪輿形勢宗一脈所公認的領袖人物,帝國儒生中研究堪輿形勢之學者不乏其人,程沂也不過是這些人當中的一位而已。 說實在的,連程沂自己都沒有想到,堪輿風水之學竟然是他這次擺脫牢獄之災的最大關鍵。 而在以往,堪輿形勢之學不過是程沂眼中百無一用的雜學。 當年研習堪輿形勢之學。 純粹是程沂那時自娛自樂地一種遊戲消遣。 誰曾想到,這種‘遣興雜學’,還能成為他人生大轉折中最重要的本錢呢?

蹄聲得得,程沂回望長安,已然看不到這座西北大城地影子。 寬闊的官馬大路蜿蜒北伸,兩行白楊,夾道相迎。 其幹挺拔,其葉鮮黃,連綴道路,綿延千里,在秋日朗照之下,煞是壯美燦爛。

如今西北,無論是官馬驛道,還是鄉野民道。 又或是城鎮、庭院、堡寨、莊園、別業、墓園,都在堪輿署的監管督查之下,大事栽植樹木花草以養蓄風水形勢,無形當中卻是增添了許多怡人景緻。

不過,在程沂看來,堪輿署做的一些事情。 說不定是仿效別處的做法也未可知。

據他在堪輿署所瞭解的內情,西北的官馬大路,西北幕府治下地官署衙門以前雖然也有栽植行道樹木以廕庇行旅的情形,但絕非象最近三四年間這般規整劃一,要求嚴格,且還正式進入了堪輿署以及地方府縣衙門的常規事務之列,每年都要進行考績考察,這可就非同尋常了;而西北的府縣城池、繁華市鎮,相關衙門亦都頒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