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侯一窩蜂的都上趕著鑄造銀元,是為的哪般?”
雷瑾呵呵一笑,順手握住紫綃豐碩嫩白的乳峰揉捏了一把,在紫綃勾魂蕩魄的嬌吟聲中,說道:“紫綃兒你這麼聰慧靈敏,爺才不相信你沒有看破其中因由,參透箇中奧妙。不過,你這個問題還是由綠痕來回答吧。綠痕,你說說看。”
“爺這是要考較奴婢了。”綠痕明眸流波,抿嘴一笑,豔光四射,百媚橫生,竟是少有的露出異樣嫵媚的風情,在溫婉嫻雅中帶出兩分冷豔,於媚麗冶豔中暗藏三分雍容,看上去很是精明幹練。雷瑾亦知她胸有城府,心機細密,勇於決斷之餘,又有籠絡人心的手腕,若是生為男兒必定也是叱吒風雲的雄傑之輩,可惜身為女兒身,又是奴婢之屬,倒是大大便宜了他這個混世魔王。
綠痕略加思忖,說道:“‘各路諸侯’之所以都在‘鑄造銀元’的事情上傾注相當熱情,必然有其不得不如此做的原由。奴婢思想這其中的奧妙,不外是先有內外多方的原因,後有群起模仿西洋番銀鑄造銀元的結果。其實〈形勢彙纂〉已經多次剖析這事的肇始之因,文官學院、間諜學院的祭酒博士、教授們就此事多番分析探討亦有結果,長史府也多次召集幕僚官佐會議,也已有定論。綠痕綜合歸納群賢見解,箇中原因細細算來,也不過三端而已。
這第一端,帝國以往的紋銀形制,攜帶使用都極為不便,買賣交易須用戥子秤重,並須以笨拙的‘夾剪’切割才能完成一樁買賣。另外各地自行澆鑄銀子,無論是銀子的成色,還是銀子成色的鑑定都未有劃一標準,再則各地衡器有差,未有統一標準,各地銀子互相之間的換算也非常麻煩。平常時候,黎庶大眾過日子,用銀子買賣東西,用整找零已經是非常的麻煩,非常的不方便,更不用說商家店鋪大宗銀錢出入往來是如何的麻煩了。所以標準劃一、大小適中、方便實用的西洋番銀剛一進入嶺南、福建等地,就受到民間黎庶歡迎而快速流通,現在大半個帝國都有番銀流通使用。”
“嗯,確實如此。番銀標準劃一,成色、重量比較穩定,其大小適中又便於買賣流通日常使用,確實要比元寶銀錠錁子什麼的要來得方便實用得多。”雷瑾讚許道,紫綃也點首嗯嗯,顯然綠痕所言正是帝國的普遍現實,毫無花假虛飾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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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帝國現今使用的現銀形制,有重百兩或五十兩一個的大“元寶”,也有重十兩或五兩一個的“銀錠”(銀鋌),最小的則是重一兩左右一個的“錁子”。這些銀子不一定都是朝廷戶部所澆鑄,實際上大部分是民間銀錢業者錢莊銀號爐房等開爐澆鑄的。
平民大眾日常使用銀子很不方便,很麻煩,不但攜帶很不便利,而且日常的用整找零,也是非常的不便利。
譬如拿一個五兩的足紋銀錠買幾匹松江棉布,若所買的棉布需付銀一兩四錢,布莊夥計收銀找零就是三兩六錢銀子。布莊夥計收銀先要用戥子(或者天平)稱量這個銀錠,看是否足兩;收一個五兩足紋銀錠需要找還三兩六錢銀子,但布莊裡並不總是正好有三個一兩的足稱足紋銀錁子,六小塊一錢足稱足紋的碎銀子,這時布莊夥計找零有兩個辦法:若是很相信買家,夥計便收進這個五兩銀錠,從店鋪的銀櫃中找出一塊散碎銀子,戥子稱量,這塊碎銀自然又不可能正好是三兩六錢,可能是三兩五、三兩四、三兩三或不足三兩等等等等,還得再稱上一塊較輕的碎銀,湊成接近三兩六錢的數目。先把這兩塊一大一小的碎銀,找還給買家,第二步將餘下不足的尾數,按當天市面上白銀與制錢的兌換比率折算成若干制錢,最後找還給買家。這已十分的麻煩,但這還是在夥計很相信買家人品的情形之下,相對而言比較方便的辦法。
如果夥計不大相信買家,或是布莊裡沒有散碎銀子,便要把買家這個五兩的銀錠,用夾元寶、銀錠的特殊工具“夾剪”,根據需要的大小,一夾為二。先看銀錠是否“灌鉛”(指外層包銀,裡邊灌鉛的假銀錠),驗明瞭真假,鑑定了成色,再把夾開的兩塊銀子分別稱重。這兩塊銀子輕重必然有些出入,不可能一塊正好一兩四,一塊正好三兩六,布莊夥計又得把相差之數,再折算制錢補足,找還給買家。
而那用來夾開元寶、銀錠的“夾剪”又不是很好用很方便的工具,一般要在銀樓、錢莊、爐房、金店、當鋪等銀錢業及大商鋪裡作過學徒,專門用慣夾剪的人才能使用,全靠一股巧勁。在外人看來,他們使用夾剪似乎異常靈巧,如需二錢銀子或五厘金子,往往一次就能剪下,甚至重量都不必增減。其實一般常人平時未經訓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