擾,但長史為僚屬之長,理應要為他分憂,疏導引領僚屬們的意願,俾使整個西北幕府同舟共濟,自是責無旁貸。 所以他沒有必要對此事太過在意。
雷瑾真正在考慮的,已經不是這些事情。
西域這幾年地戰事,其實相當艱苦,不說薩非伊朗兵強馬壯,就是烏茲別柯汗國也不是那麼好吃,西域大國不可輕侮——雖然平虜軍進兵葉爾羌汗國的時候,似乎很是輕鬆的便席捲全境,得其全勝,然而事實並非如此。
這幾年間,西北幕府、奧斯曼帝國、薩非伊朗、烏茲別柯汗國。 互相之間結盟毀盟。 彼此合縱連橫彷彿成了家常便飯,前一刻握手言歡。 下一刻兵戎相見,你方唱罷我登臺,城頭變換大王旗,再加上女皇阿羅斯的邊疆伯爵、西蒙古瓦剌人、清真教團、古波斯復辟勢力都攙和其中,西域形勢愈趨複雜。
總的來說,西北幕府已經完全鞏固了對葉爾羌地區的控制,亦力軍民執政府牢牢佔據了蒲犁高原這個西域中樞地帶的控制權,而且平虜軍進佔七河地區,如同利刀一般直插到鹹海岸邊,生生將薩非伊朗與烏茲別柯汗國之間的毗連地區切斷,若非實在是鞭長莫及力不從心,郭若弼麾下地西征大軍早已可以徹底擊敗烏茲別柯汗國,同時還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展開對奧斯曼帝國或者薩非伊朗的進攻作戰,但是現實從來不會象預想中那樣順利和完美——已佔領區地廣人稀,戰線漫長,輜重糧草的輸送代價相對較大、連續戰鬥傷亡、疾病減員等等,無疑都會大大削弱己方進攻力量,而且西域亦如中土北方一樣遭受連年旱災,氣候寒冷,糧草的就地籌措極為艱難,對於西征主將郭若弼、馬啟智兩人來說,戰勝攻取並不是最重要的,掌握戰機,量力而行,適可而止,善勝不敗,才是安國全軍之道。 隨著佔領區地不斷擴張,失敗潰滅的危險也在成倍增長,在徹底掌握和消化新拓疆土之前,不謹慎的發動連續進攻,是自取滅亡之道。
郭若弼用兵老成持重,亦力執政府對新拓疆土的治理與西征大軍配合相對默契,在這一點上,雷瑾也並沒有什麼好乾預,好指責的,至少到目前為止,雷瑾對西域戰局現狀還是滿意的。
相對於軍隊的攻城略地,雷瑾更看重另外兩個方面:一個是商賈和移民在西域的開拓定居,另外一個是西蒙古瓦剌以及西域其他剽悍部族的歸附。
中土商民在西域的開拓定居,宗教和文化地傳播,土著族群地瓦解融合,秩序的重新建立,這是西北幕府徹底控制西域並牢牢立足地根基,利益和財富可以吸引更多人向西域遷徙定居,這使得平虜軍從戰場上得來的戰果不會輕易的得而復失,這是一個方面;
而西蒙古瓦剌與西域其他剽悍部族的漸次歸附,不但使平虜軍在西域擁有了相當雄厚地騎兵補充兵源。 也使得西北幕府對西域佔領區的控制更加深入和牢固,這與移民西遷一樣重要,是相輔相成的兩件大事。 在雷瑾看來,戰爭永遠是達到目的的一種必要手段。 戰爭手段雖然不能解決所有問題,但是控馭西域,沒有戰爭手段是萬萬不行的。 因此補充兵源最好是那種不需要操練,或者稍加操練就能補充入伍、上陣殺敵的剽悍士卒;同時最好就是當地部族民。 這也有助於當地形勢地穩定,譬如西蒙古瓦剌人的牧民。 譬如西域其他善長騎射地遊牧部族民就是最合西征大軍心意的補充兵源之一。 當然,經過西北僉兵守備軍團嚴格操練過的中土內地各族僉兵,也是最佳的補充兵源,但這卻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回事了,卻也不用贅述。
再則,透過不斷的對外擴張和戰爭殺伐,亦會在弱肉強食的迴圈輪迴中。 快速淘汰那些不能或者不願跟上形勢變化,二三其德地西域部族。 西域土著部族中的精華在戰事中不可能毫無折損,即便只有一部分送命,也會在無形中達到強幹弱支的效果,從而有利於西北幕府推進同化融合,化他為我的步伐——這一點自是不會明說。
在雷瑾的預計當中,這一次西征拓土,沒有個七八年時間。 甚至十年以上的苦戰,不能為功。 所以,西域軍事交給郭若弼這員沙場老將主持大局,他沒什麼不放心的。 雖然西域戰事歷年來有勝有敗,但該勝的都勝了,這就夠了。 雷瑾關心地並不是這個。 到目前為止,他並沒有什麼御駕親征的念頭,倒不是因為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緣故,而是在目前階段,在雷瑾看來,還有比西域戰事更要緊的事務需要他坐鎮決斷,絕對不可輕離西北。
視線久久停留在沙盤上,雖然大軍西征,西北幕府的重心完全向西邊傾斜,但雷瑾還是非常關注中原時局的變化。
南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