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地中迴盪
須臾之間,傾城重弦急管,滿街慷慨悲歌
吼著悲愴,快樂癲狂,狂歡縱飲,遙相應和
什麼是白日放歌須縱酒?
什麼是青春作伴舞亦狂?
這樣的人民,令有心窺探民情的楊人鵬感覺渾身幽幽冷意,幾乎有發顫的跡象。
唉,那位平虜侯的手段和心思總是帶著點邪氣,讓人難以斷言他的將來,他的成就上限到底能達到什麼高度。
楊人鵬為這煩惱無比,摸不清假想敵首腦的根本思路,這是身為謀士的最大痛苦。 所有的謀算策略,都會因為這一點無法把握而產生過多地差謬失誤。 若是將來因此而出現誤判,對楊人鵬而言。 這是無法接受地侮辱。
想到,那位西北土皇帝一邊大肆宣稱黃老之術,無為而治,一邊以內務安全署地三營、稅課提舉司地稅務巡檢、刑法曹和提刑按察行署、守備軍團、鄉兵民壯、驛站或者商人會館的勇卒對治下實施強力控制;
一邊大興農牧工商,大興水利,大興學校文教,修路置驛。 革新官制,一邊又大興賭博、風月等玩物喪志的陰邪之業。 甚至還開設了懸紅會館,樁樁件件,簡直是男盜女娼,誨陰誨盜,怎麼會這樣?
譬如,那名聞西北,甚至已經名播東南的風月場所‘夜未央’。 簡直讓楊人鵬目瞪口呆。 要說,風花雪月驕奢陰逸那一套,楊人鵬不是沒有見識過,不是沒有經歷過,但‘夜未央’層出不窮的新花樣,仍然令這位曾經任職河南巡撫的三品副都御史不知今夕是何年,中土帝國居然有如許之所在。
那‘夜未央’以合夥大商號地姿態,雄踞西北風月青樓業榜首。 在吃喝玩樂、賭博買彩、競投撲買之外,還引入珠寶、金銀、玩具、木器、竹器、玉器、瓷器、漆器、玻璃器、琉璃器、春宮畫冊、陰器玩具等各種各樣的生產,居然還附設‘花營錦陣工坊’、‘銀月藥坊’,出產浪蕩風流子弟、陰賊色狼們最喜歡地陰邪無行物品,諸如春宮卷軸、秘戲玩具、春瓷秘玩、**冊、花魁套色版畫,大行其道。
據說‘花營錦陣工坊’出品的一套鈐印了‘夜未央秘藏’字樣的象牙雕‘天魔舞’玩器。 十二枚小小的‘天魔女’,競價達到五十萬兩白銀,仍然有價無市。
細密彩畫名家波斯人埃德羅親筆起稿的百張套色版畫,一卷《浪蕩子百花捲》大本精裝畫冊,叫價也炒到八十萬兩白銀之多。
一把仿前朝款式的精雕象牙梳,也達到了驚人的五十萬兩白銀。 (嘿嘿,你還別不信,真有一把古代象牙梳,在當時地市價,就值五十萬兩白銀)
如此驚人價格。 讓楊人鵬驚愕不已的同時。 也感受到了西北富豪的不凡實力。
而夜未央,居然是平虜侯夥同另外兩位帝國爵爺開辦。 這已經讓楊人鵬匪夷所思,而據可靠訊息,明年還有兩家風月商號準備在長安、成都等地開張,‘夜無眠’、‘夜**’,這帶著‘夜’字的風月商號開張,這簡直就是在明白宣告,這兩家打算擇日開張的風月商號,肯定與平虜侯有那麼一層關係,囂張啊,人怎麼能囂張成這樣?
楊人鵬知道這世上,‘飽暖思陰欲’,以及‘倉廩實而知禮義’,雖然是矛盾的兩端,卻都是人間常理,青樓脂粉雖然畸形,卻不可能真正滅絕,既然存在就有存在的道理,而且有點檔次的青樓,也在某種程度上反映一個地方有錢人地多和寡,工商業的盛和衰,繁榮‘娼’盛,有因有果,絕對不是偶然。
如果西北都是窮得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窮困之民,雖然這娼妓未必就少,但奢華到了極致的風月場所卻必定不可能多。 世上之人,那是在什麼山上唱什麼歌,是什麼人就玩什麼鳥。 沒錢的窮人,未必就不上ji寮窯子做上一回兩回嫖客,但供人做嫖客當大爺陰樂風月的青樓,供人在玩妓女之餘還能顯擺一下‘情趣’‘風騷’地章臺,那樣上點檔次有點門面的青樓場所,其開張絕對是隨行就市,若是工商衰落、有錢人少,就一定不會有太多,何況是青樓越開越多的這種情形?
話雖然如此,但一位帝國侯爵、一位帝國子爵、一位帝國男爵,堂而皇之,不遮不掩的合夥做這行偏門生意,那真是不成體統之極。
不過,楊人鵬也由此窺見,西北的工商貿易已經達到一個相當繁榮的地步,雖然未必超勝帝國東南的富庶,但也足以支撐起西北幕府的連年征討,打戰沒有錢是不行的。 西北黎民,現在雖然還說不上多麼的富足,但境況比起以前梁剝皮肆虐陝西時候地殘破貧困,那已經是一個天上,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