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在乎這廚藝地高低。
雷瑾慣常用做下酒的小炒,她們已經齊備妥當了幾樣,譬如將滷好的豬耳朵切成細絲。 小炒一下,這當然是很好下酒。 晾得乾透的滷水豬腸,細切了小炒,味道也很不錯。 這些都是廚房早就預備下的食材,只要切了,小炒起鍋就行了。 也不用勞動她們又是清洗又是滷煮的麻煩費事了,畢竟洗豬腸子是大有講究的,不將豬腸子裡外洗乾淨是絕不能拿來做菜地,但沒有經驗,洗得厲害了又會令得腸子發苦,甚難下口,而滷煮之前沒洗好的豬腸子,滷出來也不會是什麼好下酒。 再則上滷料文火細滷,也是費時費力的慢工細活,她們等得及。 雷瑾都未必等得及。
“外頭下了雪。 爺打獵回來,該是要想喝一點兒酒才好。 油酥花生米涼拌了。 下酒不可少的。 將那個紅泥小炭爐,再燉上一些排骨、板栗,再多炒幾道小炒,差不多就好了。 ”北氏畢竟是掌管過偌大一個何府,指揮若定的樣子,卻不容元氏反駁,“那隻山雞,將雞脯切細絲,略用澱粉抓一下,嗯,澆清油小炒好了,佐上薑絲、蒜蓉等作料,這也是很有味道的。 還有一點,薑絲、蒜蓉等作料,先在鍋裡炒八成熟盛起,等雞脯肉絲要起鍋時,一起下鍋,這樣雞絲不會炒老。 要不,爺又要說是‘鋸末’了。 ”
再看棲雲凝清那邊,備著魚湯火鍋的各種配料,豆腐、蘿蔔、雪裡蕻、筍乾等,都不是官宦貴族之家的慣常吃法。 準備起來倒也沒有什麼繁難訣竅,亦不須北氏多言。
在江南完全吃膩了山珍海味地雷瑾,反而最喜歡山水田園的風味,越是山村庶民的鄉野酒菜,他越是要嚐嚐,而且也開發出許多少見的烹調方式。 譬如這種魚湯火鍋,火鍋裡什麼配料也不放,一些豬油、鹹鹽,外加一鍋高湯足矣。 要吃的時候,將鮮魚洗淨,去腮,去腸肚,投入火鍋,煮之即可。 一邊舉杯小酌,談論天南海北,或舊日情誼,一邊吃著鮮嫩的魚肉,操匙啜湯,吃肉喝湯,微微薰醉,而通體大汗淋漓,便是吃之人生至境,什麼熊虎山珍,鮑魚海味,也比不得斯時斯地地天下第一美湯。 各日天寒,邀來老友,圍爐小酌,談一點舊情軼事,那便是庸常生活中的美好畫景了。
在女人們準備酒菜之時,雷瑾正帶著人在雪地裡打獵。
三隻山雉、兩隻雪兔,還有一隻狐狸,繩索串著,掛在馬鞍後面,這些全都是雷瑾打獵的成果,今天運氣不好,他的獵獲物不多。
“嗖!”狼牙破空。
一隻麂子一頭栽倒在雪地上,一群獵犬已經朝著那個方向奔去。
雷瑾卻突然嘆了口氣,無論自己如何蓄意壓抑從‘天威殺勢’衍變而來的大能力,只要殺意一動,就是必殺之局,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在天威殺勢之下,在唸動的那一剎那,入彀的獵物絕無可能遁逃。
顯然,這樣的打獵沒有多少刺激可言,而且,這也並非雷瑾想要的力量。
Y以強大地精神念力,駕馭天地之力。 衍化於無窮,這種負擔,這種損耗,殊非人力可以承受,起碼是現在地雷瑾難以承受地絕大損耗。
機緣巧合,天生地就的‘天威殺勢’,其絕大威能。 超乎想象,雖然這完全是得外物之助而成就。 卻也是難能可貴之事。 雷瑾在晉身先天秘境之後,能夠在不長地時間裡再得進境,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此前從李大禮秘府中所得的兩件秘寶——白玉蟾大宗師的遺世奇物‘玄丹玉蟾’,還有那一串正果舍利子念珠手串兩樣奇物,皆與有力焉。 另外從何健地丹鼎札記中得到的啟示也彌足珍貴,何健本身在煉丹之術上造詣深廣。 自成一派格局,他地札記在雷瑾組織人手加以完全破解並初步梳理之後,裡面的內容仍然給予雷瑾以許多有益的啟示,使他超越常規,開闢出自己獨有的天威殺勢。
只是這種天威殺勢,並不是雷瑾可以隨意控制的能力。
這種不在絕對掌控之中的力量,雷瑾不到逼不得已的時候,絕對不會願意使用。 因為這有違雷瑾對力量地一向認知。
其實這種大威能,雷瑾還僅僅止步於望門投止的程度,離登堂入室的境界可說是遙不可及,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基本上無論雷瑾如何努力。 也只能堅持很短的一剎那時間,即難以為繼。
一彈指六十剎那,一剎那九百生滅。
一剎那,極其短暫。
然而,剎那芳華,千年滄桑,唯心是造,只在一念,不生不滅,攝一切法。
對於‘天威殺勢’。 一剎那的閃現便已足夠。 天地大力。 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