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箏心中暗驚,已經想到這可能是古人的火牛陣故伎重施,會不會是有人洩密?還是白衣軍地攻城新戰法?
只見那牛群,倏然之間猛奔起來,卻是有數百頭蠻牛,牛尾巴突然著火,吃痛不過,不得不向前狂飆。
牛蹄踐踏,大地震顫,立時所過之處,地雷爆炸之聲不絕,鐵片橫飛,血肉四濺,場面之血腥震撼,令福州城計程車兵心中戰慄,臉上變色。
蠻牛狂奔,趟出一條安康大道,列好陣勢的白衣軍便如雷霆般壓向福州城下,當先只見一面“劉”字大旗獵獵飛舞,白衣軍主帥劉六到了。
大約離城一箭多遠之地,遍野白衣軍鐵騎收隊成陣,白衣軍先鋒馬鞭一指,大笑罵陣:“早早獻城受縛,免你一死!”
戰鼓隆隆動地,白衣軍鐵騎卻是將福州城圍了個環城皆白,整個戰場響徹震天動地的殺聲。
戰場不再沉寂。
城中數萬民軍原本沒有結陣而戰的訓練,雖說與小股倭寇對戰,人人憑著武技能夠一爭雄長,但面對歷經嚴酷實戰的白衣軍,卻是毫無章法,而且其中會嫻熟使用藤牌地鄉兵並不是很多,而結陣大戰,尤其是以步戰騎,步兵若無藤牌、盾牌結陣防護,野戰簡直就是等著被人殺。 藤牌,非但是個人搏殺必需防護,就是結陣對抗鐵騎也是步兵必需,在城池攻防爭鬥中也有相當作用。
步兵不會靈活使用盾牌和地趟武技,便只能不畏死的硬攻。 饒是如何拼命搏殺,在白衣軍的初次試探攻城中也死傷大半,若非是守城戰,那就更是不堪。
此後,白衣軍圍城而攻,福州城時時都有城破之危,然而全城死戰,雖然也堅守一月有餘,但終於在十二月,被白衣軍出人意料地炸倒西門城牆,攻破了福州,戰死者不下兩萬。
城破之日,城中官軍、民軍,士氣不振,都只能棄城出逃,各奔東西。
福州一役,震動八閩,朝野上下一片譁然,不得不抽調更多兵馬追擊堵截白衣軍,整個帝國幾乎都被白衣軍進攻福州的訊息吸引住了目光,然而有多少陰謀詭計就在大家所忽視的角落不斷滋生,伴隨著暗地裡的死亡、血腥,如潮起,如潮落。
第四章 逃亡的烏鴉
身處鬧市,我心彷徨。
憂從中來,食不甘味。
身在酒樓之上的高陽,手裡捏著小酒盅不言不動已經有好一會兒。
桌子上的下酒小菜,一碟片得極薄的熟牛肉、滷肥腸、燻肉三樣兒攢盤,一碟子炒得焦香的椒鹽蠶豆,一盤烤得外焦裡嫩香味撲鼻的海魚,雖然是高陽最愛的幾樣,但他完全沒有了一貫的閒適,沒有了品嚐美酒佳餚的雅興,只顧想著心裡的事情兒。
經世學社的兩員大將,一貫氣傲天蒼雄心萬丈的盧齡和林之洋,兩人背後的家族——盧家和林家都是泉州商貿大族,雖然比不上帝國大家族風氏家族的財勢實力,但在泉州本地也是響噹噹的縉紳大族。 盧齡、林之洋兩人,本來滿腦門子經世致用,經濟天下的心思,未曾想此次馳援福州,守城一役卻是灰頭土臉,非但不能建功立業,反而敗逃回鄉,心中大是不甘。
敗還途中,還在船上,盧齡、林之洋倆人就在商量,方今天下,大亂之世,不愁沒有英雄用武之地,兩人有意重整旗鼓,大幹一場,但在這之前,需要增廣見聞,增加實力。
盧齡、林之洋提議前往嶺南一帶遊學,掌握更多的西洋兵家奧秘,不過,他倆想拉上高陽一起前往嶺南的媽閣。
高陽知道,因為福州一役的潰敗,經世學社地同仁們都沒能建立功業。 但白衣軍攻城爆破、掀天揭地的恐怖景象,大大刺激了盧齡、林之洋等人,這是盧、林兩位同仁社友欲往嶺南遊學的直接誘因,但這並非是盧、林兩人一時的頭腦發熱。
盧、林兩家子弟中,有不少也是亦商亦匪的傢伙,經常往來南洋、日本、呂宋等地貿易,獲利豐厚。 兩人平常就知道一些嶺南和南洋等地的情形。
加上兩人又是實學一派儒生的關係。 盧齡、林之洋平素即與西儒交往頗多,因此對嶺南地面地情形相對熟悉。 亦知嶺南香山縣的媽閣港是西洋波圖加人聚居地地方,當地波圖加人與帝國簽訂有借地協約,借住香山縣媽閣地面,每年須向香山縣繳納地租500兩白銀。
波圖加人在那裡成立有‘市政議會’,媽閣的市政議會每三年改選一次,市政議會長官則被帝國朝廷授予“夷目”一職,作為管理媽閣港波圖加人的帝國官吏。
對於波圖加人的火炮鑄造。 對於西洋的機械,對於西洋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