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著戰馬,一個黑甲的韃靼騎士身體向後仰去。 手中地一支雙頭標槍斜向上舉,藉著戰馬衝奔的勢子,渾身肌肉在一瞬間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標槍被這個黑甲騎兵作為遠端攻擊的可怕武器投擲了出來,有著雪銀色閃亮光澤的標槍如流星般脫手飛出,是如此的華麗,劃出一條美麗的虛幻弧線,沿著一條玄妙無比地曲線。 破空!
尖嘯!
如鬼!
然而淹沒在漫天的箭嘯聲中!
如同皮毛華麗而隱藏著兇狠地毒蛇猛獸!
它撕破空間,目標直指策馬衝鋒的百騎指揮。 這一槍投擲。 無論速度、力量、準頭等方面都達到了驚人的地步,唯一可惜的就是——龍王在那黑甲騎兵投擲出這一擊華麗的標槍突擊之時,就已經把握了那難以言詮的玄妙弧線,做好了準備。
戰馬驟然加速,龍王狂喝一聲,不可思議地搶前一個馬身,搶在百騎指揮反應之前。 揮出一刀。
這是龍王的職責,他今天輪值,負責打發百騎指揮右側地一切威脅。
雖然這一記標槍算是從正面投擲而來,道理上應是百騎指揮自己就搞定了,但是象這種威脅,還是在他的‘一畝三分地’上,他一個軍功爵士搶前動手也不算有違慣例,又豈能坐視?
百騎指揮顯然也對他這個軍功爵士的底細有所瞭解。 知道他的實力,也便默契的將這一記標槍的威脅交給龍王打發。
龍王這一刀,如離弦之箭,正劈中下落標槍的受力點,真力湧至,標槍來勢一歪。 不免有所遲滯。
就在標槍這一滯的當口,皮盾帶著沉悶地風聲狂拍而下,勢如泰山壓頂,這一招在軍中有個渾名,就叫做‘拍馬屁’,名稱雖然不雅,卻真是個要命的騎兵狠招,混戰拼命時,就算是戰馬被盾牌這麼一拍,也得來個半身骨折加上人仰馬翻。 若是拍在人身上。 不死也殘。
這一盾拍在標槍上,再這麼順手一帶。 標槍便自飛了出去。
而就在這一呼一吸之間,敵對的兩幫騎士廝殺在了一起。
平虜軍因為需要轉換陣形,變橫為直,起頭便稍稍吃了點虧,而韃靼騎士佔了側翼突擊的優勢,一時佔了些上風,壓制了平虜軍反擊的勢頭,戰勢陷入膠著,一團混戰。
韃靼騎士大都是天生好戰的戰士,零星戰鬥不能滿足他們地戰鬥慾望,儘管在過去的幾個月,戰事總是令人沮喪。
不過等待、等待
終於,他們等到了一雪前恥的機會!
就在幾天前,當外喀爾喀林中部族之長宣佈與阿爾禿斯萬戶的吉能臺吉結盟,加入反擊漢蠻子的行列,數千名韃靼騎士一同暴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歡呼聲。
是的,血與火的戰場,外喀爾喀的鐵騎將再一次回來,與同胞盟友。
巴音回想著族長恩王那激動人心的宣言,熱血激揚,頭似乎有點兒暈眩,這是激動惹地禍!
抖了抖身上棕黑色地鎖子甲,催馬疾奔,彎刀如月,閃爍著噬血的冷光。
一定要在這次地戰爭中立下大功,一定要取得部族的至高榮譽!
帶著遠大理想的巴音,很快看到昏暗的雪原上幾個黑點閃動,飛速的接近,黑點漸漸清晰
那是漢蠻子的騎兵!
那個騎士騎著一匹渾身漆黑的烏騅,在雪地上奔騰而過,仿若一團黑色霹靂。
那馬神駿非常,聲勢赫赫,巴音離得這麼老遠,已經彷彿能感受得到那種沖霄殺氣。
但是巴音沒有膽怯,本就高舉的彎刀被他穩穩的掌握在手,高傲的抬起自己的頭,閃著黃色幽光的眼睛如同鷹隼,緊緊鎖定快速接近的烏騅騎士,至於烏騅騎士身邊的人則一概無視。
因為他喜歡那匹神駿的烏騅,他想殺了那個漢蠻子,搶了他的馬。
搶到的就是自己的,這是草原上的無人不知但也從沒有人明言的習俗。
彷彿受到了身為十夫長的巴音感染,其他韃靼騎兵地氣勢也在不知不覺中越發猛烈
他們真的這麼自信嗎?
巴音所帶領的一隊騎兵們無暇自問。 反正搶不到不過是死而已。
握緊手中的刀槍,那是他們抄掠爭雄,廝殺戰鬥的資本。
那一隊漢蠻子的騎士,已經接近,距離韃靼騎兵們不過三十多步。 端坐馬上,被好幾個強悍騎士前呼後擁的領頭騎士,非常雄壯。 全身鎖子甲,棕黑頭盔插著火紅地羽幟。 胸前佩帶一枚霹靂花形徽章,光彩顯目,還有鮮明的綬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