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苦的不是同伴的被殺,而是那種面對同伴被殺,他卻救之不及的無力感。 他已竭盡了全力,可是依然無法遏阻兩個女煞星的猝然攻襲。
他慢了一步,便處處落在人後,雖咬牙切齒卻徒喚奈何。 他知道,眼前這一關,怕是過不了。
山藤杖揚起,最後的這名道士猛地一聲大吼,聲音嘶啞,抖出斗大的槍花,風雷俱作,山藤杖怒射脫手,疾攻柳依依。
同一時間,一腿彈踢,直取馬紅兒胸腹要害。
馬紅兒驀地躍騰而起,凌虛翻轉,長棍帶著驚心動魄的風雷狂嘯怒打而下。
道士旋身扭腰,懶驢打滾,滾跌而出,驟覺胸前炙熱劇痛,已被馬紅兒尋蹤而至地棍尾擦撞擊中,衣破衫裂,鮮血湧出,前襟染得一片暗紅。
就在滾跌地面的剎那,道士猝然弓背彈起,雙腿飛絞剪出,有若離弦怒矢,這一招,完全是拼命的架式,從地趟拳的九滾十八跌中化出。
馬紅兒倒也不敢小覷了對方困獸反噬的一擊,扭身一閃,已在尋丈之外。
這一丈之遙,對這道士而言,已是遙不可及的無盡長路——他那條怒擲標射柳依依地山藤杖,這刻電射而回,從胸穿腹,貫穿而出,硬生生將他釘進青磚地面。
彌勒教秘傳明王訣的兇猛勁道,便在這瞬間摧毀他所有的肉體機能,五蘊俱壞,四大皆空,皮囊朽敗,氣血銷蝕。
片刻間,道士竟不感覺到疼痛,精氣神如沙漏開口一般,瞬間洩得精光。
點點藍芒如流水,給他的頸項帶來些許冰涼,然後,墜入無邊無盡的黑暗。
幾聲慘厲的號叫,便在此際,倏然傳來。
那邊與盧端、淳于小麗對峙的六個人中,已有三人象三團爛泥般萎頓於地,皮翻肉綻,赤血染地。
屠殺這三個人的竟然是雷瑾和雷煌,出手之凌厲迅猛,甚至格殺的過程,眾人都未看清,已然是結束。
刀鋒鬼泣,破空滑過,漾起一道道迷離朦朧的暗紅匹練,氣機飛漩,漫空森寒,光流影動,無隙不在。
盧端地‘十丈飛紅’出手,飛雪七旋!
她只練到飛雪七旋地境界,還沒練到九尾離合的高深之境,但兇毒無倫,凌厲詭變,已然足夠。
詭豔深紅地刀鋒,斜劈旋斬,濃稠的是鮮血,乳白的是腦漿,**飛濺,半爿天靈蓋飛起空中,猛然在肆虐的氣機中炸裂成無數碎片肉末,半顆人頭浮沉於漫天血花之中,無聲的慘呼!
一對青鋼鷹爪橫空抓攫,破風怪嘯,垂死掙扎的是一個灰衣人。
鋼爪長僅尺半,柄粗如卵,趾距相對,尖銳鋒利。
怒吼聲作,鋼爪縱橫,斜走旋迴,急抓帶打,起如風,吐若電,銳利的爪勾抵隙突進,勢要拼命。
淳于小麗袖中吐出兩柄匕首,幽冷的鋒刃攏貼於腕,眸子中精芒如電,洞察事機,細查無形,掌握消長之機,瞬間分身化影,疊影幻變,迎了上去,破入灰衣人的爪影當中。
動如怒矢,迅疾兇厲,淳于小麗像極了攫人而噬的美麗雌豹,飛躍撲擊。
匕首掌中旋,格殺之勢,兇險絕倫,狠辣無比,一切變化完全配合迅疾如風,電閃火搖的撲擊身法。
灰衣人連左支右絀,招架無方的機會都沒有,已然被淳于小麗折斷了頸骨,割斷了喉嚨。
她的崆峒硃砂掌,以陰手猝擊為主,又揉和了密宗大手印和呂紅八下的剛猛、三十六合鎖的多變、二十四尋腿的步法,參以八形八法訣要,本就被人視為旁門左道的兇毒奇技,特別喜歡反筋錯骨的近身搏擊,斷人骨節,致人死命,號稱殘肢折骨第一毒。 現在又是強援在側,氣勢大盛,於此敵竭我盈之時,豈肯讓盧端專美?
縱躍到雷瑾身邊,柳依依不解的問道:“爺不是閉關嗎?怎麼出來了?”
雷瑾近日正與雷煌每日切磋,深居簡出,對外只說是閉關三日,其實是已經開始了生死智慧書的淬鍊。
“嗯,剛剛出關。 ”雷瑾一臉的倦容,這生死智慧書還真不是那麼好矇混過關的。
“剛才這些人是神女宮聘請的‘黑龍潭’殺手和巫山高唐觀的道士。 ”雷瑾眼神凌厲,“爺剛剛已擒獲了神女宮的三個人。 你等不用去搜尋了。 ”
“神女宮,高唐觀。 ”一旁的雷煌嘆息一聲,搖搖頭,“養癰遺患,大不智也。 與其禍害臨頭,悔之晚矣,不若犁庭掃穴,先發制人!”
“侄孫正有此意。 ”
雷瑾微微一笑,那笑容中竟是如冰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