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
箭如飛蝗。
射人先射馬。
前列的薩非伊朗騎兵成片摔倒,後面的騎兵還在衝鋒猛進,怪異的吶喊如同狂濤驚浪。
王文仲摘下柘木硬弓,搭箭便射,三稜狼牙破空尖嘯而去,射人兼射馬,飛矢連珠,如鴉翔集。
身經百戰的銳士,自然十八般兵器樣樣通曉,但他的箭術在‘龍驤銳士’這一階級,只能算一般,沒有什麼花巧絕活,是完全化用軍中‘雷槍’技法,以力制勝的笨拙箭法,準頭也就是‘差強人意’而已。
箭矢破入盾牌的響聲就像悶雷,一兩支狼牙矢竟是差點射透敵軍騎兵的鐵盔,雖未致命,卻是將人給射翻下馬,在這馳馬衝鋒的當兒,估計不死也得殘。只有一支狼牙羽箭從敵騎盾牌間刁鑽非常地射了進去,貫穿一名敵騎的咽喉。
那名倒黴的薩非伊朗騎兵,仰天而倒,哼都沒哼一聲。還真是個倒黴蛋,王文仲連發數箭,就這一支準頭十足,偏是讓他給趕上了。
“標槍!”
王文仲怒吼,撥開迎面而來的流矢,絲毫不在意肩上、大腿、腳踝已經中了好幾支箭。他身上披著魚鱗札甲,再加上詭異的‘玄陰殭屍功’,就是受傷,創口流血一般也很少,尋常射手射出的箭,對他的威脅並不大。
騎兵們紛紛遵命擲出標槍,衝鋒的敵騎立時又是一片人仰馬翻。
薩非伊朗人不顧傷亡,持續衝鋒,吶喊聲,馬蹄聲,震耳欲聾。
屍堆如丘。
薩非伊朗人揮舞彎刀,縱馬馳騁。
盾牌碰擊、刀劍鏗鏘、狂野吶喊
王文仲的雁翎刀沒有一點裝飾,但鋼料上佳,鍛工精細,乃是上好的兵器,但血戰多時,也已多處崩缺捲刃。
兩軍對陣,草木肅殺。
騎兵們的表情淡漠,面對敵陣閃耀的鋒戟,目光明亮。
騎兵們高舉戰刀,吶喊著,往前衝。
戰刀左晃,斜向右劈,刀下之鬼便連頭帶肩被一刀劈開。
薩非伊朗人的前軍,終於還是在平虜軍的兇狠攻勢下潰敗了。
火炮轟鳴,矢石如雨。
行省突厥塞爾柱部落紅頭騎兵,在平虜軍騎兵的反覆衝擊下,陣形首先開始散亂。
老帥郭若弼這時見得突厥部落紅頭騎兵果然如事前所預料的那樣,是最早出現潰散跡象的部隊。又見薩非伊朗左翼的高加索人近衛騎兵開始移動。心中暗道一聲,天佑西北!
老帥素來清楚,薩非伊朗軍隊中向以國王新軍的兵械最為精良,而高加索人近衛騎兵、馬木留克奴隸騎兵,甚至伊朗人步兵也相當精銳,臨時徵召的突厥部落紅頭騎兵則是能勝不能敗的‘烏合之眾’(部落紅頭兵在本地作戰則又另當別論,畢竟保家守土,士氣要強一些)。如果薩非伊朗帝國西面疆界沒有強大的突厥奧斯曼帝國虎視眈眈,想必其國王新軍的主力部隊會悉數調往東方,調來呼羅珊參戰。對西征的平虜軍而言,這意味著要啃硬骨頭,而且要作好牙齒都被崩掉的硬戰準備,是比較惡劣的局面,幸好薩非伊朗帝國的國王新軍被突厥奧斯曼帝國牽制在西面,一直無法傾力東顧,就是這次呼羅珊大戰,也只是抽調了其中一部分新軍部隊參戰,還是以薩非伊朗帝國東部諸行省臨時徵召的突厥部落紅頭兵、土庫曼部落弓騎為主!
這就是西征平虜軍的勝機所在。
會戰的節奏驟然加快。
號炮連響,令旗揮動,鼓角齊鳴,平虜軍‘六甲’中的兩個主力步兵軍團、四個甲編奴隸軍團向前攻擊,正面推進。
驟然之間,箭雨如注,伴著暴雷一般的喊殺聲直撲敵陣!
步兵鐵流,潮水一般漫過荒漠,衝殺向前,吶喊推進,氣勢攝人心魄,第一波衝鋒便將薩非伊朗人壓了回去。
反覆拉鋸,戰法迭變。
步軍列陣,挺矛而進,殺氣森森,直迫而去,隆隆腳步,勢如沉雷,竟是如入無人之境一般。
西征元帥府節制下的右掖三萬鐵騎也迅速出動,攔腰撲向敵軍側翼。
郭老元帥稍微遲疑,然後下令中軍三萬精騎出動,衝擊擾亂薩非伊朗軍之正面。
戰局丕變 。
平虜軍這次擺出的是堂堂之陣,正面會戰就是要以百戰精銳硬吃對手。
敵我鏖戰不休,戰事至為慘烈,但勝利的天平已經逐漸傾斜了。
突厥塞爾柱部落的紅頭騎兵,首先承受不了慘重的傷亡,軍心一亂,士氣低靡,左右兩翼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