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止三五件那麼簡單,牽一髮而動全身啊!
而平虜侯引而未發的潛在意圖,郭若弼也約莫的把握住了,雖然雷瑾並未明示——那就是在西域開闢一個到數個出海口。
這個潛在意圖,在郭若弼想來,要麼就是進佔克里米亞半島或者谷兒只,取得黑海、亞速海附近的出海口。 這個目的現已達成,亞速要塞、阿斯特拉罕要塞都已落在平虜軍的掌握之中;要麼就是直接從‘薩非伊朗’或者‘奧斯曼帝國’手中再奪取兩個方向上地若干出海立腳點。 因此只需要佔領‘薩非伊朗’或者‘奧斯曼帝國’的部分沿海地區就可以達到這個目地。 短時期內並不需要作滅國大戰的部署和準備,事實上郭若弼並不認為現在的西征平虜軍擁有徹底掃滅‘薩非伊朗’、‘奧斯曼帝國’的強大實力,也不具備數百年前蒙古大軍數次西征之時所面臨的大好形勢,天時、地利,當下皆在人而不在己,不具備與雄心相若的實力,欲圖有成。 難矣哉!
而郭若弼從雷瑾近年的連番軍政舉措上,私下揣摩上意,認為西北幕府奉行有年地西攻東守之略,已經或者將要有所調整,平虜侯的目光已不再侷限於蔥嶺以西的新拓疆土,而是已經投向了南方瀕臨大海的莫臥兒帝國和南洋藩國中的緬邦、暹羅、真臘、南掌、占城、錫蘭等地。 這並非郭若弼毫無根據的猜測,他是有所憑依的,糧食正是這一切問題的關竅肯綮——天時不正。 苦寒愈甚,旱澇乖時,糧食歉收,饑荒連年,並不僅僅是中土帝國才面臨地天大問題,除了帝國的整個北方疆域、包括塞北韃靼草原之外。 比如日本、朝鮮這樣的中土藩國,蔥嶺以西的西域諸國,據說極北地方的阿羅斯、瑞丁、那威、頗蘭…李陶宛等國,甚至西洋的歐羅巴洲各國都面臨著同樣地問題,天寒地凍,旱澇不時,糧食收成普遍大減,許多地方都有大量的人餓死,都在鬧饑荒,暴亂時起。 而氣候相對較為溫暖的南方之地。 無疑就是這寒冷年代的福地了!兇殘嗜血的遊牧、漁獵部族。 如蒙古、瓦剌、韃靼、女真,數百年間之所以屢屢南下寇邊。 侵略華夏,應與北方大地的苦寒氣候有著相當的因果關係,畢竟氣候苦寒,牲畜孽息為艱,漁獲獵獲不易,只靠遊牧、漁獵手段,生計都難以維繫,更不要說吃飽喝足奢靡享樂了,因而在普遍赤貧的情形下,搶劫就是最快也最簡單的生存發家手段之一。 如果平虜侯沒有看到這一點,那才真是活見鬼了!(注:中國歷史上最近的一個小冰河期,大概是從13世紀開始,至17世紀中期地明末清初達到頂峰,而後逐漸結束)
西域新拓諸省,乃至包括整個西北治下地轄地,雖然西北幕府在水利河渠的修整疏浚上,歷年花了很多錢糧,下了很大功夫,糧食歉收地勢頭也被有效遏止,但十年八年中能有一年糧食豐收就已經是上天極大的恩賜,其他年份只要糧食收成能夠勉強保底,不是絕收,大家都還可以喘口氣活著。 平虜軍用兵西域,最頭痛的問題,自然是就地籌措軍糧。 西域雖然地域廣大,但糧食歉收的情形比西北治下的關中、河西、漢中、延綏等腹地更糟糕更惡劣,軍糧在西域諸省就地籌措很是艱難,相當部分軍糧還必須依賴從西北的膏腴腹地調撥轉輸。 西域諸省的糧食要想完全自給自足,至少還得再等五年,那時西域諸省的水利河渠大致修整完備,豐收不敢奢望,但糧食收成保底還勉強可以期待。 因此,在郭若弼看來,南下莫臥兒,勢屬必然!
而黑海、亞速海的出海口,或者‘薩非伊朗’、‘奧斯曼帝國’沿海地區的出海立足點,反而不一定都要謀求佔領,有一個兩個到手也就夠了,這就是他郭若弼現在要下死力氣達成的目標!
河谷之下。
黑壓壓的騎兵一片肅靜,惟聞河水流動之聲。
一聲呼哨,響徹河谷!
無邊無際的騎兵霍然開拔,隆隆推移而去,漸漸消失在沉沉夜色之中,原野湮沒了他們的動靜。
當先開道的大旗,分外顯眼,這是哥薩克人僱傭騎兵的戰旗。
大旗下,驍勇剽悍的哥薩克馬隊,激揚起一片煙塵。
進軍克里米亞!
進軍克里米亞!
第六十六卷
第一章 行轅
甘霖六年的初春,平虜侯行轅出嘉峪關,過敦煌,經星星峽,移駐於‘哈密軍民執政府’的省治——哈密城。
哈密之地,在西北幕府進兵西域之後,乃是西去東返、通衢四方的交通咽喉,軍伍征伐、商賈貿易、移民墾殖等大都旋迴往返於此;加上哈密境內,煤、鐵、鹽、金、銅之類礦藏都極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