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已然在江東地面立足千有餘載,人脈雄厚,其嫡系旁支雖歷經千年沉浮,繁衍至今,仍綿綿不絕,這一支以經營絲綢和蘇繡聞名的孫氏,幾百年在朝在野苦心經營的勢力,也不容任何小覷呢。現在這時候,急著將女遠嫁西北,豈是無因?哼,他們孫家的心思比上好的絲綢還要滑呢,搭船出海,打的好算盤。孫氏大肆鋪排嫁女,圖謀亦深遠也,恐將是我西北一大變數,怎不煩人?”雷瑾正容說道,煩惱啊,這即將成婚的正妻孫氏,這從未見過面的妻室,還不定給西北幕府,給自己一向‘安靜’的內宅後院攪出些什麼風雨來。
綠痕眼中精光流轉,她知道雷瑾手上還直接掌握著一部分極端絕密的眼線諜探,並沒有移交合併到秘諜部負責江南諜探的獨孤堂中,因此雷瑾在秘諜部以及軍府的若干秘諜小組之外,還有另外的秘密線報途徑,因此雷瑾所掌握的諜報有些甚至是直接掌控著秘諜總部的內記室也不知道不清楚的,雷瑾這樣子評說孫氏送女遠嫁自然是有所本而發,便說道:“孫氏的嫁妝豐厚,可是準備了好幾十船,傳言還有後續的船隊哦,爺可是要發一筆橫財了。哎,那未來的少奶奶,聽說可是孫家大奶奶的心頭肉,閨名是什麼?爺一定是已經探聽到了。”
雷瑾搖搖頭,“你們這些女人!怎麼對這種雞毛蒜皮家長裡短的事這麼感興趣?讓爺怎麼說你們好呢?罷、罷、罷,你們未來的少奶奶,嫡出行五,閨名雨晴,孫雨晴,這會知道啦?”
綠痕淺淺一笑,問道:“現在路途不靖,爺打算派哪些人去迎親?”
雷瑾思忖盤算一會兒,道:“南直隸、西江是不怕的,頂多給南京的顧軍門(指顧劍辰)飛鴿傳訊帶封書信也就夠了。爺料就是沒有信去,父親大人還有未來的岳父大人也會妥為安排行程,倒是湖廣到四川這一段水路得小心些。想孫家也不會少了隨船護衛的武力,我們只要不虧欠禮數,不讓孫家挑理就行了。至於迎親的護衛扈從武力,就從護衛親軍和秘諜中抽調,以祝融門張大哥、公孫堡公孫大哥的門人為主,再抽調一些峨眉派弟子,加上玉靈姑帶幾個原彌勒教的人,出川接船也就差不多了,到時候少不得還得勞動蒙遜長史和獨孤嶽執政兩位先生跑一趟,恐怕還得調一部護衛親軍去夔州府迎接嘍。”
“那也罷了,”綠痕道,“這麼著逆水上航慢得很,怕不得花三四個月船期?送親船隊怎麼的都得過完了年,開春以後才能到得成都,比騎馬慢多了。”
“三四個月那倒也未必,最慢的一段應該是夷陵州到重慶這一段上水水程,夷陵州以下的上水水程要快得多。快的話有兩個來月也就差不多了,今兒是閏十一月初二(見注三),再過十二月到明年正月,中間有兩個月,如果沒有意外耽擱應該就可到成都。若不是經漢水行船必得經過橫天軍的地盤,其實從漢水坐船,水旱兼行到漢中,再轉到關中,行期還快一點。現在總不成為了迎親,就發兵和橫天軍打一仗吧?
不過,總是要過了年,到正月間才能到成都吧。什麼時候來不行,偏這時來,純粹就是添亂嘛。”雷瑾屈指算來,很是不滿,年頭歲尾的時候正是他忙得要死的時候,加之四方征戰用兵不得空閒,再來這麼一出送親、迎親、成親的戲碼,他孃的真是不讓人活了。
雷瑾也知道,這種家族間的利益聯姻沒有什麼道理好講,反正這個相伴終生的正室夫人,無論是否美醜,無論是否賢良淑德,都不是他能做出抉擇的,儘管他現在是侯爵,是一方封疆大吏,是西北土皇帝,在這種事情上,反倒還不如一個平民。
悶悶的在心裡發了一會牢騷,雷瑾也明瞭綠痕為何顯得心事重重,憂鬱在心了。其實這種因為妾身未分明而蘊伏的複雜情感,正隨著孫氏遠嫁而來的訊息一點點引發出來,且不獨綠痕一人,而是有相當多的內宅妾婢都有這種強烈的危機感,人人自危的情緒正在醞釀擴大,後院不穩,顯然雷瑾必須要斷然採取一定措施來遏止這種情勢蔓延了。
迅速意識到這一點的雷瑾,在心裡盤算一番,暗忖:得給她們下一顆‘定心丸’才行!不就是個名分保障嗎?
雷瑾微微笑道:“綠痕,爺正式請三媒六證寫婚書,用八抬大轎全副鼓吹抬你過門成親,正式納為側室夫人,大宴賓朋,讓全西北都知道,你看可好?”
綠痕等人的身份地位雖然都是公開的秘密,但就是差了這最後一步,名不正言不順,無形中在名分上便有些尷尬,如今聽雷瑾這一說,也是一震,這擺明就是讓姑蘇孫家好看嘛,未娶妻先納妾,本來這倒算不上什麼大不了的事,帝國之內現在是在所多有屢見不鮮,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