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橫天軍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藉口,因此蒲津關的守備兵力也在短時間內增加到五千,若是加上內務安全署的鐵血營、巡捕營等,足有六七千人,依託關城,戒備森嚴。
雷瑾再一次的遇刺負傷,讓西北幕府上下都很是緊張,護衛親軍已經早早的以巡視名義在蒲津關外紮營等候,雷瑾一到蒲津關,即被迎進大營。
鑑於傷勢較嚴重,包括雷瑾在內的傷號都需要暫時先在蒲津關停留休整,待傷勢有所好轉,穩定之後再遷地養傷。
雷瑾的傷勢雖然較重,但於性命無礙,安心調養即可。
銅鍋裡的濃郁的肉香飄進鼻端,雷瑾緩緩吐納,睜開雙眼。
燈光稍暗,馮燭幽跪坐在燈前,拿著小剪刀剪著燈花,燈花已經老長,燈光便顯得昏暗,她一下剪,燈光下挫變暗,剪下的燈芯嘶的一聲,落在下面銅盤裡變成灰白的一小截,剪刀再起時火頭已高了許多,軍帳中便亮堂許多。
變得明亮的燈光映照著馮燭幽的身影,楚楚可憐,
光滑而細膩的下巴頦迎著光,柔柔軟軟清清秀秀的曲線美妙絕倫,一側明亮,一側幽暗,幽明相界中雷瑾甚至可以看到許多細細茸茸的絨毛隱隱閃爍。
整個軍帳除了雷瑾、馮燭幽,還有一位則是玉靈姑,除此之外,暫無他人。
玉靈姑盛好了一碗羊肉血羹端到雷瑾面前,雷瑾用湯匙慢慢的啜著,忽然隨口問道:“那個人是誰?李大仁嗎?”
沉寂了一會兒,玉靈姑、馮燭幽倆原本以為在山西的時候,雷瑾會問這個問題,但是直到出了山西地界,在蒲津關附近的大營中休整數日,雷瑾也隻字未提,彷彿已經忘記了那個令他受傷的人,她們想不到現在雷瑾突然提起來,都在想如何措詞才能把這個問題說清楚,以至軍帳中除了灶臺上羹湯的咕嘟聲,雷瑾以湯匙攪動碗中羊肉血羹的細微聲音,似乎再沒有其他聲音了。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玉靈姑字斟句酌的說道。
“嗯?”
“以其表現的武技,至少是祖師堂護法大天師名列前茅的水準;但是實際上歷代李氏教主都有將一部分各地貢獻來的資質秉賦優秀的童男童女收養為義子義女的習慣,這些義子義女從襁褓或幼稚之年經過十年以上的艱苦洗練,武技、神通都是上上之選,尤其相當之忠誠,他們作為教主的心腹親信,是祖師堂大天師以外的一股強大力量,彌勒教能夠蓬勃發展,與教主的義子義女們的作為大有關係。”玉靈姑緩緩道來。
雷瑾漫應一聲,淡淡的問道:“哦,那燭幽又為何會感覺意外?”
馮燭幽聞言心頭一冷,雷瑾的疑忌至此顯露無疑,而且這話也明顯的帶著弦外之音——李氏的義子義女與這有什麼關係?
“燭幽惶恐,”馮燭幽幽幽輕嘆,道:“若以那人表現的強橫武技,而且六如訣的修為已獲正傳真髓,自然是彌勒教中的極重要人物。
但實際上,就是我們這些天師、佛母等高層,也未必一定每次見到的都是大少主的真身,當年李福達教主就有不少替身,個個武技高深,傳到了三個嫡親兒子手裡,他們各自的義子也時常受命替身行事,又時時變換身份,不要說外人,就是彌勒高層和李氏家族中人,若非深悉內幕之人,也無法一一辨識。
只有在其全力出手時,可以看出一點端倪,李氏教主一脈的武技,除了其嫡親子孫和義子義女外,連祖師堂大天師們也無法得到真正的正傳,都只能靠自己的師長傳授、自己苦修摸索和長年的積累。
因此,奴婢乍見之下,不免意外,其實那人倒未必就是大少主李大仁。”
馮燭幽雖然已經轉投西北幕府,但長久以來的積習仍然難改,習慣上還是稱呼李大仁為大少主,事實上李大仁等人,若論年紀至少已經與她們倆隔了兩代以上,但李大仁、李大義、李大禮三兄弟三四十年來,所收的義子義女不知凡幾,這些義子義女的年齡相差極為懸殊,年紀最大尚在人世的義子義女大抵與李氏三兄弟同齡,而年輕的義子義女則頂多二十來歲,年紀卻與玉靈姑、馮燭幽等差不多。
雷瑾微微皺了皺眉頭,對馮燭幽的這種習慣表示少許的不滿,不過馮燭幽的話他大體上是明瞭的。
彌勒教雖然根源於淨土宗,並攙雜了彌勒宗、禪宗等佛門宗派的東西,但在長期秘密傳教的歲月中,道教、巫門、魔教(摩尼教)、白蓮教、聞香教等五花八門的都融會雜糅其中,譬如玄門的道術,道教的丹道、符咒,巫門的巫法、役鬼,魔教的不動明王心法,白蓮教的明王訣、彌勒轉生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