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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部分

未吐梅蕊,還聞不著凜冽清幽的冷香。

船廳之中,本就攏砌了地炕,現下舉火燒起石炭,廳外寒冷,廳內倒是暖意融融。

此次隨雷瑾北征的溫度、阿蠻、雷天雲,南下奇襲的魔高、白玉虎,還有運作秘諜活動的秘諜總管馬錦,各軍團的副節度、千騎都統等齊集一處,一則稍稍歡宴一番,以示慶功;二則商議一下接下來征伐、招撫等諸般事宜。

廳內幾條長几一擺,各人都是席地而坐。

雖然說是稍稍歡宴,以示慶功,但軍行簡陋也整不出象樣的美食佳餚,長條矮几上也不過是些大盤盛上的手扒牛羊肉而已,每人面前幾個瓷碗,盛著鹽水、醬汁、蒜泥、蔥姜等調料,餘者無他,就是酒也限量,不能管夠,當然這比起征戰在外,宿營野地已經強了很多,這樣的午飯在嚴酷的冬天裡委實是不容易備辦的。

一邊大塊吃肉大碗喝酒,一邊熱熱鬧鬧地商議著下一步的計劃。

雷瑾甫入榆林城,即已經下達軍伍改編令,以安延綏被俘士卒之心,又下令將所有大小軍官一體看押於榆林城內,以待逐一甄別安置,除了幾個主要將領之外,皆允許被收押將官的親朋故舊前往探視,以避免多生事端。

此次裡應外合襲取榆林之後,關中、延綏大勢已定,剩下的不過是招撫餘眾,擊破殘餘的頑敵而已。

現在的問題是,由長史府抽調的官吏加上文官學院、吏士學校的詮選出來的幹員,仍然在兼程趕來的路途上,未及馬上接收施政,因此只能暫且維持原狀。這延綏一帶還與河隴、關中的情形不同,由於戰亂,大姓豪強或是遷徙,或是在戰亂中殘滅,西北幕府就是接收下來也沒有辦法象關中等地那樣利用當地強宗大姓的人脈和人力,迅速理清頭緒,安定地方;且現在延綏一些府州縣的官吏又多是張宸極一手提拔起來小軍官,治民理政簡單粗暴,所幸延綏鎮剩餘的編戶之民才幾十萬口而已,全部以軍法治理,全民皆兵也不過如此。

所謂的歡宴,因為酒肉的有限,時間並不太長,待商議部署完畢榆林以及北方邊牆一線的防禦,諸將也就各自領命而去,徵撫各處。

廳中只剩下秘諜部總管馬錦,雷瑾與馬錦又談了一些機密事項,隨口問道:“繡章兄(馬錦的字)有無意願在其他方面大展一番拳腳?譬如巡撫一方,治民理政?”

“卑職唯侯爺之命是從!”馬錦應聲回答。

“嗯。如此甚好,本侯知道了。這次平定關中、延綏,繡章兄當居首功,本侯這裡預先給繡章兄道賀了。”

馬錦忙道:“卑職不敢!這都是侯爺信任卑職,放手讓卑職便宜行事的緣故,而且底下人皆能用心辦差,不敢馬虎,故能一舉而成功,卑職實不敢掠美。”

“能讓下邊人用心辦差,就已經是大功了,何掠美之有?長官能好整以暇,必定是部屬辦差兢兢業業,未曾懈怠疏忽之故。功就是功,過就是過,有功當賞,有過不隱,本侯豈會自亂法度?”雷瑾說道,又點點頭,繼續道:“這就去看看張巡撫張大人吧。”

“是。”

天色晦暗,彤雲密佈。

到了未正申初,天下紛紛揚揚下起了雪珠子,打在屋瓦上,颯颯作響。

張宸極推窗眺望了一下遠處,屋宇瓦上已然覆了薄薄一層,白晃晃的,閃著慘白的光。

風颳著雪霰子在院中起舞,天氣越發陰冷。

放下窗欞,張宸極回屋坐下,房中一個紫銅火盆,炭火熊熊,嗶剝有聲,驅散了房中的寒氣。

張宸極無聊的拿著火鉗撥火,他身上的繩索束縛早已經解開,甚至中午還吃上了一頓“豐盛”的囚飯:有肉、有酒、有白麵帶餡蒸餅、有臊子面、甚至還有一盤香脆的稀罕食品——油炸花生米(注:歷史上,油炸花生米直到滿清乾隆嘉慶時期還是較稀見的小食品,雖然落花生傳入中國在明代中期),相當之豐盛,這好象是隻有死囚才能享用的飯食,滋味也不錯,手藝相當不壞。

張宸極倒也還有幾分硬氣,雖然已經是階下囚了,卻絲毫不見驚慌失措,照吃照喝,有肉和花生米下酒,一口氣把所有的飯食一掃而空,吃喝完了,甚至還美美的睡了一小覺,放才起身用火盆上溫著的熱水淨面洗手。

張宸極被軟禁在這裡,西北幕府的人雖然客客氣氣,他卻不知道等待著自己的將是什麼,但是除死無大難,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忽聽靴聲橐橐,滿院裡湧進一群人來。

移時,門上氈簾一動,再看時,房中已經多了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