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北方暫避風頭,一是西行入川託庇於李大禮旗下。
因為銜尾追殺的有戒律會十三峰之一,加上佛道兩門所謂的‘伏魔金剛’、‘天龍羅漢’、‘誅邪真君’、‘真武神將’一眾降魔衛道之士,陣容極為堅強,而且還有南直隸西江總督的親衛隊協助,多半是帝國世家培養出來的劍客奇才,且比那些戒律會專門培養的降魔衛道之士更要狠辣陰險幾分,在這麼龐大的追殺陣容下,李大禮不得不親自率領一批人馬出川接應。
而且在湖廣,還在突然遭遇之下,與戒律會的聽梵大師狠狠的拚了一場,搞得兩敗俱傷,不過總算是保護了一大批彌勒教的精英高手免遭戒律會的毒手,為彌勒教保留元氣,他這大天師受點內傷也還是值得的。
讓李大禮沒有想到的是他的兒子李同,竟然會在這一段時間內臨時主持彌勒香軍軍務時,在沒有全域性謀劃,全面配合的情況下莽撞的發動了對西川的連串偷襲,雖然偷襲大獲成功,卻也惹來了西川方面民情沸騰,喊打喊殺之聲盈耳不絕,令人驚心。
西川多處水陸要衝和商埠碼頭遭到大規模襲擊,本來應該是對進佔西川的西北幕府一個沉重打擊,因為青黃不接糧食緊缺的情形已經到了非常嚴重的地步,幕府在遭受襲擊的情況下,如果不反擊,權威明顯會遭到極大削弱,但如果要揮師反擊,糧秣又是個讓西北幕府完全負擔不起的最大問題,這種狀況是可以完全讓幕府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但是幕府確實有能夠翻雲覆雨的能人,居然在這種士氣受挫的惡劣情勢下,成功扭轉了局勢,出人意料的迅速反應,沒有把受到敵人偷襲的訊息嚴密封鎖起來,而是巧妙利用了這一點,組織了許多西川的豪強士紳,尤其是西川投降歸誠的二十萬士兵在進軍和換防的中途,陸續前往那些傷心沉痛之地,親眼目睹那些昔日袍澤被敵人屠殺殆盡,繁華的市鎮被燒殺一空血腥滿地的情景,再加上其他許多煽動性的舉措有效鼓動,成功的激發起西川數百萬軍民同仇敵愾的憤怒。
這讓李大禮覺得非常可怕,能夠化腐朽為神奇,化不利為有利的敵人,如果有可能,李大禮是絕對絕對不希望遭遇這樣的敵人,與之為敵絕對是很痛苦的事情。
說實話,當初西北幕府的兩路大軍神速的進軍成都,圍而不攻,很快就迫使成都府城舉城歸降,李大禮並不覺得有太多意外,在各方面準備比較充分,策劃比較周密的前提下,這完全有可能做到;但是在剛剛奪取了西川,‘立足未穩’之時,就大批遣還參戰的回回、蒙古、吐蕃、鮮卑諸族包括西北幕府的嫡系騎兵軍團,這就已經讓李大禮覺得彌勒教所面臨的對手非常難以對付。
首先這是因為幕府既然已經取得西川,再接下來若要進軍東川,以東川的地形,當然只能是步兵、水軍擔綱主角,騎兵用武之地狹小,多了反而是累贅,人吃馬嚼,所耗費的糧食絕對是驚人的數字,在立足未穩的情形下,將大多數騎兵軍團和西番軍團遣還河隴絕對是很少人夠膽識果斷拍板決策的。這一舉就大大減少了幕府在糧秣供應方面的壓力。雖然奉調入川的西北幕府步兵軍團也配備了大量騾馬,但遠遠少於騎兵軍團,至少在馬糧方面所面臨的壓力要小得多,這就在很大程度上避免了與西川軍民直接爭糧的困境。再者,西北方面在糧秣供應上更接近於遊牧部族,他們的軍隊供應糧秣,調運的除了牛群羊群等活牲畜,還有乾肉、乳酪、肉腸、麵餅等易於攜行、充飢易飽、易於保持和恢復士兵體力的軍糧,比如單就那乳酪而言,切下一兩多重的一小片,就足可飽人,非是一般米麵之物可比,大大減少對米麵一類糧食的依賴,從糧秣供應方面保證了幕府騎兵軍團的快速機動和長途奔襲能力。
李大禮想到若是在關中一帶,幕府騎兵軍團突然來這麼一下,出其不意的奔襲而至,彌勒香軍恐怕很難頂得住突然出現的鐵騎衝鋒,不由稍稍慶幸東川之地重巒疊嶂,有山川險阻,騎兵難以發揮威力,否則彌勒香軍現在只能象中原那樣,依賴高牆深池營壘塹壕死守不戰了。
再一個,幕府方面很快把回回、青海蒙古、吐蕃、鮮卑這些西番蠻夷的軍隊遣還河隴,避免了多生不測,不致於釀成不可收拾的局面。華夏中原雖然從較長遠的歷史來看,頗具包容性,但與邊陲蠻夷部族的矛盾衝突其實也是不容忽視和漠然置之的。以幕府西路大軍在向成都進發的路上,一路血腥殺戮而言,很難保證那些西番軍隊在進入成都府城之後還能夠在幕府有效控制之下不進行搶掠。
幕府能夠定下諸路大軍城外紮營,讓成都守城大軍開出城外接受整編,同時又讓西番諸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