括雲南方面的蠻夷部族,除了原本就有意圖要將西北幕府的影響力向雲南延伸之外,其實目下還帶有一點不便明說的意思,他想不動聲色地使點小絆子,拖一拖峨眉派的後腿,他並不想讓峨眉派能夠全力以赴的針對彌勒教,欲藉機稍稍分散一下峨眉派的實力,又不露一絲兒痕跡,諒峨眉派長老會也不敢怠慢他的催促。
至少對彌勒教,雷瑾覺得既然自來沒有辦法完全趕盡殺絕,還不如想辦法將彌勒教納入大格局,按自己所希望的路數發揮他們的作用。
雖然白蓮教、彌勒教在朝廷看來一概都是動搖國本的禍水,但雷瑾卻認為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依,是不是禍水要看怎麼用,正所謂運用之妙,存乎一心也。譬如那沉魚的西施、閉月的貂禪等雖然被某些人視作紅顏禍水,但對越王勾踐、對司徒王允而言,何嘗不是殺人不見血的刀?
正說話間,步聲珊珊,卻是午膳時間到了,船上的廚娘主事來求見是否即刻進膳,還有幾十裡水程,不可能到成都再用酒膳了。
這船上的一幫兒廚娘也是從蜀王府借調過來的,葷腥素食一應菜式都很是拿手,還做得一手好滋味的巴蜀小吃,讓軍府的一干謀士軍吏大呼過癮,可是大大沾了一回都督大人的光了。
席開兩桌,卻是一葷一素,素席菜餚已經是豐盛無比,雷瑾獨個兒享用的葷席更是酒餚精美。
素席那是照顧戒葷茹素的出家人,雷瑾雖然也可以吃吃素,王府廚娘精心置辦的素席菜餚,滋味其實也很美味。
不過南河寬闊的水域,生長著幾十上百種魚類,除了常見的鯉、鯽一類之外,更有別處少有,名字又非常古怪的魚兒,什麼江團、刺婆、土鳳、青波、黃辣丁、黃蛄子、船釘子、巖板登、三角風等等大小河魚,皆小口細鱗、肉嫩多刺,蒸、炒、煎、炸、涮,甚至作成魚生蘸著秘製調料吃也是大有風味,雷瑾可不想放棄這等別處難求的口腹之慾,終究是做不得世外閒人也。
巴蜀的什麼毛肚火鍋、樟茶鴨子、床婆豆腐、宮保雞丁、河水豆花、家常海參、擔擔麵、炒田螺、泡鳳爪、葉兒粑、五香牛肉乾等;來自雲貴的竹香青魚、苦蕎粑、紅燒雞棕、酥烤雲腿、油炸竹蟲、牛乾巴之類,雖然這些個名菜小吃美味不假,廚娘調製手藝也是不凡,讓人百吃不厭,但雷瑾在巴蜀這麼久又何嘗少吃了一樣?
只這河鮮,非現捕現做,滋味總是要差些兒,這一路上雷瑾光顧著品嚐魚鮮,其它一概都不吃了,令得廚娘要絞盡腦汁,拿出平生本事來。
這艙室並不宏闊,兩席菜餚自然不會離得太遠,彼此用膳彼此都在眼中。
雷瑾‘深情款款’心無旁騖地品嚐著滿桌魚鮮滋味,似乎要把每一絲鮮味都品嚐出來一般,雖然他仍然保持了一股世家子弟灑脫不羈的風華,但落在受命暗中觀察都督大人的有心人眼中,仍然疑竇叢生。
惟精惟一,武技修煉的不二法門。
在一種武技心法修煉還沒有達到較高境界時,同時又去參修其他武技,往往會得不償失。
一般來說,到了雷瑾這個層次,以他多年武技上的修煉,即使對物慾有所偏好,也不應該表現出近乎‘貪婪’的yu望,應該是能夠牢牢把握駕馭住內心的yu望和情緒才對,放縱自己的yu望,幾乎很難達到較高深境界。
這種顛覆常識的現象,令得武學見識已經達到宗匠之境的峨眉四女懵然不得其解。
對於常年戒葷茹素的出家人,進食都會比較快的結束,雷瑾仍然進食的當兒,峨眉四女已經用膳完畢,默默靜坐,悄然觀察著都督大人進食的一舉一動,這在別人或許會在眾目睽睽下有些拘謹,雷瑾倒是渾如不覺,灑脫自如。
或許是進食後較為放鬆,峨眉四女也都顯得比較松馳,棲雲凝清、翠玄涵秋散逸出來的那種因‘巫媚之術’而驚心動魄的清豔之色也收斂了許多,顯得異樣的嬌慵柔媚,而一直寶相莊嚴,令人不敢褻du的尼法勝、尼淨淵,也多了少許的剎那秀麗風情。
一抬頭,雷瑾的視線落在女冠翠玄涵秋的臉上,微微的怔了一怔。
此時因為精神的松馳,翠玄涵秋的豔色收斂了大半,當然這時是另外的一種逼人的嬌美秀麗,少了些驚心動魄的入骨媚豔,多了點沁人心神的雋永風華。
似曾相識燕歸來,只是這張收斂了媚豔的臉怎麼就那麼的面善呢?到底在那兒見過?
在此之前,翠玄涵秋那種骨子裡的媚豔掩蓋了很多其他的東西,加上那種隱隱的殺意,雷瑾反而對於她潤玉嬌花一般的相貌大是忽略了,故而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