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蠻等人的地位又高,又對雷瑾死忠,雷瑾以前的事兒不可能從她們幾位那裡探出什麼口風,只能指望雷瑾自己不小心洩露一點。
雷瑾傲然一笑,頓生睥睨天下餘子碌碌的氣勢,“陸贄與爺其實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物罷了。
他是天才的書畫宗師,爺是天才的摹制贗畫的宗師。
爺當年摹制了六張名家贗畫,最貴的一張賣了八百九十萬兩白銀,最便宜的一張賣了一百五十萬兩白銀,無一例外的讓真跡變成了贗品,贗品化作了真跡。
爺曾經在江南有名的一家古董書畫行,以四百五十七萬兩白銀賣出一件贗品,然後命人以一百兩銀子買走了真跡。
爺賣出六件贗品,收藏了六件真跡。入爺之手,這些真跡將永不會再見天日。
真亦假來假亦真,贗品或是真跡,經了爺手,爺說是真就是真,爺說是贗就是贗,那些鑑定老行尊又怎麼樣,一樣栽在爺手裡。
不過,爺也不想毀了他們鑑定老行尊的一世英名,砸了他們世代相傳的吃飯手藝,這些真跡不會再入世了,這算是爺的一點慈悲心吧。”
“爺這不是詐騙嗎?”倪淨淵皺眉說道。
“呵呵,爺缺銀子花使啊!再說,有的人手裡銀子花不完,想附庸風雅;有的人不惜重金搜求名家書畫以賄賂上憲。這正是郎有情來妾有意,一拍即合。他們手裡有的是銀子,而爺手裡則有名家書畫的贗品;他們要名家書畫,爺要白花花的銀子,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還有什麼好說的。爺要做的就只是將贗品‘變’為真跡就行了。
呵呵,六件贗畫,換來了兩千多萬兩鉅額白銀,除了爺先後借貸支出的三百七十萬兩銀子,其他都是淨賺,爺也因此事大開了眼界,江南之富,富可敵國,非親歷亦不敢深信也。”
倪法勝的話勾起了雷瑾對往事的回憶,不覺間竟然多說了幾句。
“爺要那麼多銀子幹什麼?難道青樓真是銷金窟?”倪淨淵疑問。
“青樓是銷金窟沒錯,但還不至於就讓爺沒銀子使。爺一句話,江南地面上哪兒不能弄個萬兒八千的銀子使。除了上青樓胡混,爺還有很多事兒麼。這做事兒,到處都得花銀子,這就是爺的心得。”
雷瑾說著說著,就開始轉換話題,不欲再糾纏在這兩千多萬兩鉅額白銀的去向上面,而是問了一個與下面庭院中的爭鬥無關,也與白銀去向無關的問題:“淨淵,爺看凝清兼修‘金剛杵’、‘白雲樁’;涵秋兼修了‘亂披風’;法勝兼修了‘普賢力’;但一直沒見你施展其他峨眉心法,難道淨淵你是專攻‘峨眉刺’這一門心法不成?”
倪淨淵未及回答,有一點心直口快的倪法勝已然搶先笑道:“淨淵她呀,兼修的是峨眉七絕中最難練的‘白眉罡’,不練到眉毛白了,不能大成。”
倪淨淵漲紅了臉,急急辨解道:“才不是這樣。‘白眉罡’是因為這門心法由峨眉僧門前輩白眉禪師首創,所以才名之為‘白眉罡’。不過,這門心法確實非常艱深玄奧,一般都要練到四五十歲才能大成,說要練到眉毛白了才能大成也不算很誇張。”
“那你還練它幹嘛?”雷瑾不以為然。
“‘峨眉刺’修至大成之後,再繼續往下修,進境都比較緩慢,這時授業師傅就會替我們選擇兼修的心法。雖然所有的心法,我們核心的弟子都要掌握,但是除了掌令必須牢記諸多峨眉心法外,我們其他的核心弟子都只深研自己主修和兼修的心法。
當初師傅說,‘金剛杵’、‘普賢力’、‘白雲樁’這幾種心法,都需要修行者天性中生來有一股剛烈之氣,氣魄強硬無畏才能容易練成;至於‘亂披風’,則要求修行者天性中生來就有種顛狂不羈的狂狷,或者性情激烈狂放不喜拘泥,才較容易修成此心法。師傅想來想去,就說‘白眉罡’雖然不合你恬淡的天性,但艱深玄奧,總要幾十年方能見功,以你的性子慢慢磨去,也能得大成之境,反正也少有別人練它,你就練這‘白眉罡’好了。
奴家就一直在兼修這‘白眉罡’,真的是很艱深,只能一點一點的磨了。”
“奇怪。”雷瑾摸摸鼻子,道:“爺聽來聽去,你們似乎都沒有提到峨眉七絕中的‘三清紫氣’。難道,峨眉七絕當中最難練的其實不是‘白眉罡’,而是這‘三清紫氣’?因為太難練了,以致你們提都不願意提它?”
其實雷瑾對峨眉心法都已經有了一番深研細究,從中獲益良多,還發現了峨眉派長期以來忽視和輕視的一些東西,正想找機會點撥點撥峨眉,也算是對峨眉派的一個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