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眼花,何況是守備節度手下那幾個親信?官也弄走了,兵也弄走了,要‘索閱僉兵’,那就容易多了。兵嘛到了集練階段互相一比就知道了,至於守備節度,面對手下少則二三十個團帥,多則四五十個團帥,本來控制力就不是太強,雷瑾主要想查的是地方勢力對守備軍團的滲透程度以及以何種方式滲透。
但不管怎麼說吧,孫家送親隊伍的主事人,在瞭解了驛道上的僉兵與送親隊伍沒什麼利害關係,也不是雷瑾派遣來一路‘押送’的軍隊,大大地安心了不少,一路北行,轉而向西,終於平安無事的到達了平虜侯府。
雷瑾倒是早就吩咐了人騰空侯府的不少房子,以作安頓孫家送親隊伍的一干執事人員、下人僕傭之用。
但由於孫家送親隊伍人員眾多,武威附近,除了屬於雷氏各支的若干下莊堡寨的房舍都已經打掃乾淨,準備待客以外,又還在武威府城的城裡城外找了不少空閒房子,幷包下了府城的不少客棧。
而且從黃羊河的平虜侯府一路到武威府城,還建了若干野戰營寨,挑選了若干可臨時搭建駝城的場地,以作安置人員的萬一之用。
雷瑾又想著,這江南人,讓他們吃豬肉、牛肉可能還行,羊肉就是那一點腥羶氣也無的羊只,怕是也吃不習慣。
於是,一聲吩咐,早早地從四川調來了不少活豬圈養著備殺,也宰殺了不少豬放到儲冰的冰窖裡凍起來備用。正月二月的河西本來就很冷,本來就是不放冰窖裡凍著,大扇的豬肉放到屋頂上去吹一夜凜冽寒風,也盡能凍成冰塊一樣的凍豬肉。當然侯府自有侯府的講究,自己平時這麼吃吃也就罷了,招待客人未免就顯著隨意,放冰窖裡顯得更鄭重其事不是?
再一個就是把河西牧場、青海草原上牧養的豬給蒐羅一空,西北、塞外放牧多是馬、牛、羊、駝、驢等,但也有放牧的豬。這豬不是野豬,而是馴化的家豬在野外草原牧養而已,肉質比圈養的豬好出不知幾倍,因為向有漢人的官僚商賈好這一口,價格抬得比牛羊駝驢都高,除了信清真教的牧民之外,牧民放牧豬隻的也有不少,這一次也讓侯府買空了。
至於牛,是不用事先儲備的,西北的牧場裡多的是。
再一個就是菜蔬,西北現在這時候,菜蔬可沒有多少種,胡蘿蔔、大白菜、青蘿蔔、紅蘿蔔、白蘿蔔在地窖裡儲藏了很多,豆芽兒、韭黃也能時時吃上。紫蘇、芫荽也是一茬茬接著,不過沒人把這兩調味的香菜真當菜蔬,也就只有雷瑾把那芫荽當盤菜,割上一大盤,涼拌了下酒。冬儲的萵筍年前興許還能有點,現在都沒了。溫室瓜果弄了一兩年了,也就雷瑾經常弄來嚐鮮,其他人接受的幾乎就沒有幾個人。
雷瑾想了半天,菜蔬供應,尤其是加多幾個菜蔬品種竟然是個難題,其次還有鮮果的供應。
想不通的事,雷瑾當時就不想了,立即移文長史府,召集‘競投撲買’,至於這事兒怎麼解決,讓商人們去傷腦筋,侯府就等著貨到銀清就行了。
雷瑾還吩咐人儲備了大量的冰糖、白砂糖、片糖,以備做各類甜食和江東菜餚之用。
在住和吃的安排方面,可以說,對孫家送親隊伍,雷瑾已經想得很細,事先就預做準備,盡最大努力做到了禮數不缺,仁至義盡。
畢竟孫家小姐‘逃婚’是一碼事,而雷、孫兩個大姓宗族的聯姻又是另一碼事。
在這上面,就是一向溺愛雷瑾的司徒老太君、令狐大夫人也不會再偏向著他,這是家族的利益,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世家出來的人就得有世家的氣度,禮數不到就是失了世家臉面,那是絕對不允許的,即使是侯爺也不行。
雷瑾還不想在這上面落人話柄,他還想著狠狠敲泰山大人的一筆竹槓呢,再說也沒有必要跟孫家下邊的執事人員過不去,間關萬里到河西也不容易,既然來了,盡最大可能好吃好喝好住供著就是,也顯得東道主大氣。
孫家送親隊伍到平虜侯府的這天,雷瑾親自出迎,以禮相待。
然後,就是安頓孫家送親隊伍的上下人等以及那些數量龐大的‘嫁妝’——除了孫家自家的絲綢和繡品數不勝數,還有一身又一身紅羅大袖的綺羅嫁衣,一床床的錦被錦褥,傢什用具,江南所產的各種貴重絲綢緞匹,貴重瓷器、茶具,精美玉器,華貴漆器,特別鑄造每錠重五十兩的婚慶金銀大錠
雷瑾不耐煩看這些繁瑣細碎的事,早以公務為幌子帶著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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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來。法勝、淨淵,你倆寫首詩,爺看看合不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