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瑾笑道:“原來大名鼎鼎的‘千面玉狐’,竟然是本侯岳母大人的表姐!哈哈,有趣,有趣。
不過,不只是這點東西吧?還有什麼沒有說?夜合,你可別掖著藏著,這‘千面玉狐’到底怎麼回事?她既然是本侯岳母大人孃家周氏家族的人,就是其天賦再適合修習武技,也理應修行周家傳自少林一脈的心法,怎麼會修行了這‘摧心’一脈心法?”
夜合嘆口氣道:“‘千面玉狐’是夫人的親舅老爺在外面生養的私生女,二十歲以前一直在外顛沛流離,未曾認祖歸宗,性情上自然有許多乖戾、狂野、桀驁、兇狠、多疑的地方。”
“原來是私生女兒,難怪,難怪。”雷瑾頷首,許多不能理解的地方這時便豁然貫通了,“但是‘千面玉狐’一直在北方活動,她又怎麼會南下到姑蘇呢?難道就只是想找一個合適的傳人,或者她已經厭倦了江湖歲月,想託庇於孫家的卵翼?”
“聽說,”夜合已經說了這麼多,也不在乎再多說一點了,“是因為‘千面玉狐’在北方橫行多年,終於碰上了她惹不起的一個神秘門派,叫做什麼‘眾香谷’,不得已才到南方避禍的。”
“眾香谷?”雷瑾眼中精芒驟亮,聲音也突然變高。
夜合顯然是不知道‘眾香谷’是什麼來頭,見雷瑾神情有異,便問道:“侯爺可是知道這‘眾香谷’的來歷?”
“眾香谷,這名兒一點也不雅緻,甚至有那麼點俗。說不定在什麼地方的某個小門戶,也叫‘眾香谷’,但是能讓桀驁野性的‘千面玉狐’,也夾著尾巴避禍南方的‘眾香谷’,天下間一定只有這一家‘眾香谷’,再也別無分號了。那就是位列魔道六宗之一的‘眾香谷’!
只是,‘眾香谷’以前一貫在帝國南方活動的多些,怎麼會遷徙到帝國北方去呢?奇怪!”
夜會、阮玲瓏、萬枝兒、香嫋,一聽‘千面玉狐’惹下的是魔道六宗,俏臉都齊齊變白,一般人不知道的魔道六宗,她們當然是知道的。魔道宗門的可怕,她們也清楚得很,果然是‘千面玉狐’這種孤魂野鬼惹不起的可怕勢力,姑蘇孫家恐怕也十分不願意與之正面為敵。
“好了。”雷瑾微微一笑,“你們幾個,以後如果有機會見到‘千面玉狐’,最好叫她離本侯遠點,否則本侯見一次打一次,不把她打成豬頭,本侯的雷字倒過來寫。看她把一個大家閨秀,都調教成什麼鬼樣子了。”
被捆綁成一團的李鬼‘嬤嬤’嗚嗚欲說,卻是口裡塞了布團,無法說出。
雷瑾瞥了一眼,無動於衷,其實剛才與夜合的一番問答,倒有一半是說給她聽的。
夜合嬌笑,一時明豔無比,道:“侯爺可能無法如願了,家主已經把‘千面玉狐’軟禁在一處不為人知的地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重新入世呢。”
“哦,那真是遺憾。”雷瑾微微笑著,道:“把你們家小姐帶回去吧,不要再丟了。否則,你們家主到西北的時候,你們可是無法交待。看顧小姐,未能盡心盡力,這罪可不小呢。哈哈,本侯還有幾件公務要辦,先走一步了。”
“侯爺就不想看看,我家小姐到底長什麼模樣嗎?”
“是美,是醜,本侯都得娶她不是?一張面孔,就是再美,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又如何,幾十年相對也有可能看厭,今日看和明日看有什麼區別?都是不看了。”雷瑾淡淡一笑。
“我們走!”
雷瑾招呼一聲,近身護衛們便如風捲殘雲一般,將那些茶具桌椅熟練收起,靴聲橐橐,轉瞬已從夜合等人面前消失。
夜合、阮玲瓏、萬枝兒、香嫋交換了幾個眼神,不管怎麼說,小姐是找回來了,這應該是件讓人心頭石頭落地的好事,但是她們都沒有輕鬆的感覺,反而覺著有些喘不過氣來,山雨欲來風滿樓,無形的壓力不斷擠迫過來。
這事兒不是已經結束,而是剛剛才開始。還沒有成婚,小姐與平虜侯就弄成這樣,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夜合、阮玲瓏、萬枝兒、香嫋憂心忡忡。
“走吧!”夜合將地上的李鬼‘嬤嬤’抄在臂彎,心裡總覺得有些怪怪的,這與孫家小姐的差異太大了。
但既然平虜侯言之鑿鑿,她倒未便過疑,而且從眼睛來看,也確實是孫家小姐的特有眼神,而且那一雙白嫩紅腴的小手,也不是一個四十五六歲的‘嬤嬤’所應該擁有的。
這應該還是她們的孫家小姐沒錯!
倏然風起,廣場上已是空空蕩蕩,夜合、阮玲瓏、萬枝兒、香嫋也帶著那李鬼‘嬤嬤’瞬息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