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
其中很有不少武官軍將眼中都帶出幾分訝然,這些人都是現在的軍中悍將,雖然未曾揚名於江湖,但武技水準至少不比江湖上的許多成名高手差,而且其中相當不少軍官,本就是來自江湖門派,系平虜軍招募而來,眼力都頗為不凡,也都不是那種一味盲從之輩。
雷瑾無意中露了這一手內息傳音的功夫,而且如同平常說話一般自然輕鬆,沒有一絲兒勉強。
這些軍將深知這其中蘊藏的分量,讓他們氣納丹田,說話聲傳遍整個大廳,倒也能做到,但是要做到象雷瑾這般毫無火氣,中正平和,很難很難。
這些軍將都是後來逐漸加入平虜軍的,多數並沒有親眼見過雷瑾施展武技身手,因此對軍中傳說,侯爺在戰場上如何悍野酷烈,如何勇猛無前,如何冒險賭命,總抱著幾分疑惑的心思,不敢深信,也不敢不信。
那些身經百戰的軍中‘前輩’言之鑿鑿,軍中親歷了那些戰事的‘人證’,更是多得數都數不清,你能不信?怎麼都說不過去。
但是,雷瑾現在露了這麼一小手,立時令他們的疑惑煙消雲散,心中暗自想著,有這等實力,自然天下都可去得,看來那些傳說都是真的居多。
他們卻不知道,當年的雷瑾,武技水準其實和他們現在差不多,頂多是強個兩分一分的差距。
“值日,點卯情況如何?”上首的雷瑾在問,聲音仍然自然輕鬆,中正平和,沒有絲毫火氣,卻同時傳遍議事大廳。
下首內記室的值日女官清聲稟報:“與會文武官僚,已全部到齊。”
“嗯,好!”
相對職銜較低的文武官僚,自然不敢在這時說話。他們中間的不少人,還是第一次參加西北幕府的‘集議決策’(因為經營哈密、土魯番以及雲南的緣故,抽調了不少文武衙署的熟練官僚、吏員,現在這一批中層的文武官僚都是新提拔上來的),結果卻結結實實地被侯爺‘折磨’了一回,想忘記這次的‘集議’都忘不了呢。在這種肅穆寂靜的場合,大氣都不敢多喘一口。
而資歷‘老’一點的官僚,卻是深知雷瑾這位平虜侯,在大政方略上雷厲風行的作風,霸道專制,不容辯駁。小事可以商量,大事若是眾說紛紜,或者不能公之於眾,便是沒得商量,就是他一己獨斷!
雷瑾不但自己獨斷,也經常相機賦予一些文官和武將以獨斷之權,當然這些獨斷之權都是因事而設,事完則收回。
“大事賴君獨斷!”這句話,武將中公孫龍在雷瑾給他的書簡裡見過,狄黑也在雷瑾寄給他的若干書信中見過類似的話,郭若弼其實何嘗不是在書信來往中感受到雷瑾所賦予的‘獨斷’之權所閃爍的雙刃鋒芒。其實,文官如劉衛辰、蒙遜、楊羅、獨孤嶽,甚至秘諜部的總管馬錦等,又何嘗不是擁有相當程度的‘獨斷’之權?
帶兵的大將,數萬精兵,這‘獨斷’之權在某一時期運用得好,便是開疆拓土的不世功勳;用得不好,便是徒惹猜忌,傷人傷己,甚至血腥橫流。文官也與武將相同,不會差上多少。
權力其實對任何人都是雙刃的,可以傷人,亦可傷己,運用之道,一言難盡。
雷瑾越是不斷因事賦予文官、武將們某些‘獨斷’權力,文官武將們越是小心翼翼。
既然基本的大政方略,侯爺已經‘定’了下來,就幾乎沒有人可以改變。在這上面爭吵是毫無意義的。這些熟悉雷瑾作風的高階文武官僚,心裡想的是如何拾遺補闕,使雷瑾所提的大政方略儘可能完善。何況只有‘息兵罷戰、蓄糧積力、充實府庫、休養生息’這十六個字,還沒有其他的任何詳細設想透露出來,他們這些人自然不會早早的就把自己給‘暴露’出來,審時度勢總是要在弄清楚了時勢全貌之後才能著手。
但雷瑾既然說得出這句話,應該就會有辦法平撫軍中不滿的情緒。西北極重軍功,雷瑾如果沒有比較妥當的法子,是不會早早就把這句話放出來,激起軍中不滿的。雖然軍中許多軍將士兵,目前仍然將‘矛頭’指向長史府的文官幕僚,但雷瑾卻是造成這一切事端的暴風眼。
雷瑾的目光從議事大廳中就坐的文武官僚身上一一掃過,在文武官僚們的感覺中,這個過程似乎相當長,然而卻又似乎很短暫,給予他們莫名的壓力。
“想必,諸位現在對西北面臨的困境都有所瞭解了。”雷瑾淡淡說道:
“西北去冬今春的雨雪明顯比往些年偏少,去冬本侯和長史商量的時候,就擔心今年可能會遭遇較大的旱災。從現在的諸般跡象看起來,堪輿署稱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