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這極北之地也真怪,只有白天,沒有黑夜。只是便宜了我們兄弟,追蹤陸贄那廝方便了不少。”
“你這是少見多怪。處處留心皆學問,大哥我雖然不懂那些海邊捕魚的漁民的話,但是在那小漁村,大哥我透過手勢和表情,倒是勉強弄明白一件事。這‘只有白天,沒有黑夜’的時候,只是剛剛讓我們趕上了而已。極北之地,每年都有一段時期是沒有黑夜的。這裡的人,對這個都習以為常了。”
“哦,這樣啊。”
兩名秘諜幹員,或走或停,一邊緊緊追蹤,不放過一點蛛絲馬跡;一邊說著些不著邊際的閒話,排遣著追蹤途中那份難言的寂寞。
“奇怪。這廝留在這兒的痕跡這麼明顯,毫無掩飾,又是什麼新名堂?”
兩名秘諜幹員,仔仔細細、來來回回審視了好幾處很明顯的痕跡,都沉默了,陸贄這廝又給他倆出了個新難題。
半響。
“不對。是我們兄弟鑽了牛角尖了,陸贄這廝的傷勢一定極度惡化了。我們快追!”
背囊向後拋擲出去,兩名秘諜幹員如離弦之箭向前飛奔。
半個時辰,兩名秘諜已然看到了陸贄半倚著一塊不知道是冰,還是石頭,不黑不白的東西上,臉色是極之蒼白,臉孔扭曲變形,顯然痛苦無比。
兩名秘諜的到來,陸贄顯然是感知到了,但在與山海真氣的激烈糾纏中,完全無暇顧及。
雷瑾手下的秘諜顯然也有足夠的自傲,兩名秘諜幹員並不趁這時對付陸贄,僅僅一左一右地鉗制住陸贄壓制住傷勢後,可能選擇的進攻退守路線。
傷勢漸漸壓制了下來,陸贄睜開眼睛,心知自己已經到了最後時刻,但他還是從地上斜竄而起,意欲在兩名秘諜的夾擊下逃脫而去,陸贄仍然沒有死心。
兩名秘諜如怒鷹翻飛,飛騰撲擊,這是世所罕見的一種武技,轉眼間,三人糾纏到了一起。
下一刻。
兩名秘諜純粹以身體的重量,將陸贄牢牢壓在地上,不讓他再動彈。其中,為首的秘諜幹員,一邊迅速以‘金針鎖脈制經術’制止了陸贄的掙扎,一邊說道:
“陸贄,你就認命吧。除非你總能甩掉追蹤,那我們兄弟無話可說,現在既然已經被我們追上,你就別想再逃脫了。”
陸贄急促喘息,“我陸贄都是離死不遠的人,你們何苦如此萬里追蹤,緊緊相逼?”
“也罷,讓你死了做個明白鬼。你要怨,就怨你自己不該與我們侯爺結下了樑子,這樑子雖然不大,也足夠讓我們侯爺臉上無光了;而且我們侯爺一眼就看出,你武技雖高,但為人痴狂,是絕不可能為我們侯爺招攬以為所用的那種人。既然已結下了樑子,又不能為己所用,你在侯爺的眼中便是‘禍胎’,對於‘禍胎’,我們侯爺從來都是斬草除根,絕不手軟的。
這是我們侯爺親口所說,今天告訴你知道,本人還擔著莫大的干係呢。至於,我們侯爺到底有沒有一點點爭風吃醋的意思在裡頭,你倒是應該在死前琢磨琢磨,做明白鬼嘛,是該多想想的!
給你半個時辰,想想你這一輩子的事兒吧。”
軟癱在地的陸贄苦笑,他的生命就剩下半個時辰了,這兩名心硬如鐵的秘諜能給他這點時間已經是意外,不可能再多了。
陸贄這時候什麼也沒想,靜靜養神,真到了死的時候,他完全平靜了,無懼無憂。
兩名秘諜幹員中的一個,也離開了半個時辰,帶回來兩個巨大的背囊。
重擊心脈,立時致命。
“斬首記功吧。”
斬首。
洗剝‘戰利品’,陸贄身上的戰利品除了那身護身寶甲,還有一個裝滿二十斤麝香的密封背囊,這麼多麝香也值上好幾千兩銀子,另外就只有一個防水革囊,裡面除了各種藥物,幾十兩散碎銀子,就是數卷陸贄有所領悟時,隨手所記的修行札記。
“他帶那麼多麝香乾什麼?他是內傷,又不是外傷。是以物易物嗎?看這密封背囊上的痕跡,開啟過不止一次。真是與人交易過很多次了。”
“呵呵,沒錯,這麝香,陸贄是在當銀子用。從隱隱的麝香香味看,他帶的麝香並不是什麼上好麝香,都是中或中下品級的麝香。
那些荒涼偏僻之地,銀子完全沒有用。倒是這外傷藥麝香,沒有哪個部族是不需要的。打獵、捕魚,總有跌打損傷,斷骨出血的時候,麝香就是好東西了。陸贄帶的中或中下品級麝香剛好適得其用,這陸贄雖然為人痴狂,但心思縝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