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穿衣吧,”雷瑾笑道,“回去都快天亮了。”
那位婢女,自身天賦被雷瑾、夜合兩位不速之客偶然發現,其命運因而可能發生翻天覆地的轉折,但也可能因為某些表現不如人意而淘汰,仍然回到其婢女的行列中苦痛掙扎,人生向來便是如此。
進駐秦王府第二日。
晚上預定有宴會,遍請長安內外士紳名流。
雷瑾這日處置的軍務,就是接到了雲南方面的詳細軍情,三把牛刀殺雞戰法大獲全勝,永昌軍民府、大理府一帶的反叛不服土司頭人大敗虧輸,人頭落地。
最絕的是在明石羽的建議下,每攻克一個寨子,就將土司頭人寨子裡的奴隸娃子編列成軍,飽以飲食,醫治其傷,予以武裝,令其前驅殺敵,承諾得十顆首級者,平虜軍便使其從此不再為奴。這一招,對土司頭人們是最毒的。蠻夷土司頭人們的奴隸娃子,可不象漢人地區的奴婢那麼‘輕鬆’,平常吃不飽、穿不暖還罷了,往往動輒捱受土司頭人設立的許多酷刑,許多奴隸娃子因受不住酷刑煎熬而死。
蠻夷土司頭人的奴隸,絕大部分都在心底裡刻骨的仇視著土司頭人,現在一旦被武裝起來,鼓動起來,所爆發出來的兇猛殺傷力無與倫比,許多寨子便在這些奴隸軍的狂野攻擊下土崩瓦解,根本不用平虜軍動手,平虜軍經常性地就是戰後打掃戰場。
這些奴隸軍越戰越勇,而在戰鬥間歇期間,明石羽還調了幾個苗人、瑤人刀法高手,教了他們幾招簡單實用的刀法,公孫龍則派人教他們一些基本的衝殺戰法,如鴛鴦陣形,衝鋒、包抄、側翼衝擊,刀、弓、弩、牌、標槍、火銃的遠近長短配合,以及‘令行禁止’的基本軍紀。
有一位奴隸,還將永昌軍民府一帶的蠻夷獵人們,世代用來投擲,以炸傷、嚇唬、驅趕野獸的一種‘火葫蘆’,填充上火銃專用的火yao彈丸,使其變成一種威力更大的‘投擲火葫蘆’。不過,西川行營的總軍械官,則向軍府呈文認為這種火器,應該稱為‘手擲飛雷’,而且應該交由長史府軍械署繼續改良,使之成為一種軍伍攻守利器。
這雲南的‘剿匪’喜訊,實際上是‘遲到’的喜訊,早在軍府移駐長安之前,雷瑾就已經收過飛鴿傳書,知道雲南已經大捷,但詳細的軍報直到現在才遞到。
這是很自然的事,雲南戰事已歇,軍情傳送上的重點方向自然隨之改變,雲南方面的軍情傳送就不再向以前戰時那樣,軍情傳送如飛鳥,如電光了。譬如‘烽火快訊’,在這時的雲南,便只有王金剛奴有權下令啟用,而且必須是在十萬火急的情形下。
現在軍情傳送的重點方向,已然轉向河套以北的大草原。
處置完這樁軍務,雷瑾想起夜合一早就派人來告訴他,偶然發現的那位婢女在心志、鎮定方面也符合要求了。
看不出來,夜合有時還是急性子。雷瑾心下暗忖。
對那位天賦上佳的婢女,雷瑾可以做的就兩件事兒。
這一,自然是施展‘脫胎換骨法門’;這二,就是編出一門〈上乘心法〉,令那婢女修習。
所謂‘脫胎換骨’,其實一半是偷師佛陀密宗的‘灌頂’,另一半是中原古傳的‘伐毛洗髓’;
而編出一門適合其修行的上乘心法,就稍稍有點麻煩。雷瑾其實很厭惡繁瑣的文牘,除非是真來了興致。雷瑾想想此前自己編著‘玩’的心法,也沒有一門適合那婢女的天賦。
嘆了口氣,雷瑾自言自語道:“看來得辛苦一點,編一門全新的上乘武技心法了。這婢女識得幾個大字?糟糕,忘記問那婢女識得多少字了?一個字都不識,豈不是要本侯畫圖?笨,怎麼鑽牛角尖了?其實也都不用全畫圖,夜合等人都通識文墨算籌,調教調教那婢女還是沒什麼問題吧?
有點時間,先開始編這門心法罷。”
雷瑾並不是突然來了興致要編這一門心法,而是因為他現在要籠絡夜合、阮玲瓏、萬枝兒、香嫋四位,即使厭惡繁瑣,也只能硬著頭皮,勉為其難的做完這事兒。
一門上乘的武技心法,最初的‘強力築基’,最為關鍵。雷瑾聚精會神,很用心思地畫著精細的鐵線白描。他畫的自然都是曲線玲瓏的女人身體,然後再點以穴位、勾勒出經脈,再以紅、綠兩色的點、線以及筆勢的流動,將坐息、行功的真氣執行路線標註得非常清楚。
等雷瑾將所有的圖都畫完,這才發現光是這‘強力築基’就畫了一百多張紙,雷瑾又在每張紙上,都配上大白話般的淺顯註解。
做完這些事,耗時不少。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