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血管一下的東西,仔細看過去還有細細的絨毛。整個東西直徑大概有五米,佔據了主殿的盡頭。
冥小墨不禁皺了皺眉頭,那個東西的表面雖然是血紅色的粘膜,但是呈半透明狀,裡面儼然睡著一個人——雖然冥小墨萬般不願,但是裡面的人確實是崔判。他被包裹在這個噁心的血紅色肉球裡,就像嬰兒一樣蜷縮起身體,懷裡緊緊抱著玉如意,那個玉如意發出柔和的光芒,但即使是這樣,在這樣的肉球裡看來仍讓人覺得汗毛倒豎。
“夢魔。”冥小墨向後退了一步。
箏囈說的沒有錯,在夢境裡有無數東西等著捕獲迷途的靈魂,但是最厲害的就是夢魔,當然它也是唯一隻存在夢境中的妖魔了。但是一隻普通的夢魔應該有多大?50公分或者80公分?但絕對長不到五米吧?
冥小墨有些鬱悶的看著眼前的龐然大物,聽到了周圍發出如同蛇類警告或者進攻時候所發出的“嘶嘶”聲。主殿幾乎已經沒有什麼光線了,但是冥小墨仍能看到,在他的周圍竟然圍繞著十隻以上的,長著可怕大眼睛的東西,它們的眼睛一致的,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他不禁握緊了自己的槍,如果現在手上有把刀就好了我果然還是不習慣用槍啊,冥小墨沮喪的想。
“雖然我不習慣用父君的刀”冥小墨忽然冷冷一笑,鬆開右手,銀色的槍直接落到了地上,發出沉悶的金屬聲音,“但是這會兒好像沒得選擇。”原本系在手上的白色頭繩散發出溫和的光芒,在幽暗的宮殿裡既不耀眼也不張揚,一點柔光,不會刺痛眼睛,卻足以溫暖人心。它自己從冥小墨的手臂上輕輕的解開,像完全沒有重力一樣漂浮在空中。它慢慢的將自己的身體保持在同意水平,當冥小墨的手指接觸到它的時候,它那溫和的光芒一下子消失了。儘管它的光芒消失,但是原本陰森黑暗的主殿瞬間滿室銀輝,彷彿明亮的月光落在宮殿裡,連殘破的宮殿都顯得神秘和聖潔起來。
“我可是好久沒摸這把刀了”冥小墨輕輕的發出呢喃,原本清冷的黑色眼睛,瞬間溫柔了起來,那溫和的目光足以溶化任何冰冷的心,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目光和煦的如同清晨的光芒。
原本的繩子在冥小墨的手下輕輕的漂浮在那裡,它的外表慢慢的褪去,變成一把長長的銀色刀。它的刀鋒清冷,像冬季的清水,冰冷刺骨卻清澈無比。冥小墨握住它刻著繁複花紋的刀柄,將它握在手裡。冥小墨一下子懷念起這樣的感覺,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握住刀,沒有體會到戰場上真正殺戮的感覺。這樣的感覺就像毒品,讓勝利的人越陷越深,力量的誘惑如此甘美,一切禮教良善在它面前蕩然無存。冥小墨喜歡這樣的感覺,即使他知道那是錯誤的,但是他,從來不是一個有自制力的人。
冥小墨的嘴角輕輕上挑,他習慣看著別人痛苦,或者死亡的樣子,很多人覺得這是殘酷,但是對於冥界永無止境的生命的人來說,隱隱約約帶著羨慕,雖然只有那麼一點點。生命不會改變,死亡也是如此。
周圍的那些大眼睛的怪物正確來說,應該是夢魔的觸手,它們愣了愣,一下子全部衝向冥小墨,在它們的眼睛下部是一張大嘴,裡面沒有牙齒,卻是足以腐蝕靈魂的毒液。冥小墨的刀輕輕一劃,一道如月光般的未封口的半圓出現,並且平行向前推移——以優雅的速度,和令人屏息的光芒,它並沒有消失,繼續向前,並且慢慢擴大。
那道銀色的圓弧平行而出,將向冥小墨面前奔來的觸手一分為二,乾淨利落,光弧繼續向前一直劃開那個肉球。就像將裝滿水的塑膠袋劃破一樣,肉球立刻癟了下去,腥臭的水洶湧二處,卻在接近冥小墨的地方迅速蒸發。那些在地上的觸手痛苦的掙扎,它們張大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原本肉色的身體迅速的萎縮,顏色也變成了灰白色,就像瞬間失去了生命一樣。
冥小墨低垂著眼簾看著那些東西在水裡掙扎,彷彿要抓住生命的最後一瞬。
“啊小墨,你可真是不留情面,”一個慵懶的聲音從旁邊發出,“我該怎麼說你好呢?”
冥小墨轉頭一看,箏囈從柱子後面慢慢的走了出來,手裡依然提著一盞紅色的燈籠。紅色的眼睛帶著戲謔,暗紅色的長髮卻和這個宮殿意外的相稱,他慢慢走過來,毫不在意的踩在那些腥臭的水上,輕輕的說:“你呀,怎麼把我的寵物殺了呢”
“你的寵物?”冥小墨並沒有露出生氣的表情,而是舉起了手中的劍對準了他。
箏囈走到崔判旁邊,輕輕的彎下腰,在崔判身後拿出一個珠子。那個珠子散發著血紅色的微微光芒,箏囈笑了笑,看著冥小墨溫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