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滑的坑,直徑大約一米,冥小墨藉著周圍的燭光,在坑底竟然是一潭黑色的液體。
“小墨。”
冥小墨抬起頭,發現箏囈從走廊盡頭的拐角裡走出來,手裡依然提著紅色的燈籠。
冥小墨抬了抬手,算是打了招呼,離開那個坑向箏囈走去。
“你剛才去哪裡了?”箏囈皺眉看著他,向他身後的那個坑看了看,“那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好像是藏在我影子裡的什麼東西吧。”冥小墨並沒有把槍放回去,而是拿起槍管搔了搔頭。
箏囈看著冥小墨手裡拿的那柄槍,銀色的加長槍管,目測口徑大概有20毫米或者更大。
“我剛才沒發現你拿著槍。”箏囈輕輕的說。
冥小墨慢慢走過來,看了他一眼:“我也沒發現。”
“繼續走?”箏囈笑了一下。
冥小墨點了點頭,箏囈轉過身,走出走廊,走廊的外面就是主殿,剛才一直隱沒在黑暗中,冥小墨並沒有發覺。
主殿裡依然很明亮,箏囈提著燈籠走在前面,在主殿的盡頭是一扇華麗的大門。門是用整塊玉石做成的,上面雕刻著細緻的花紋。光滑的表面沒有一絲刮擦,就像剛剛做出來的一樣。
上面刻著各種繁複美麗的花紋,恰到好處的鑲嵌著一些漂亮的寶石。
箏囈慢慢抬起頭,輕輕一碰門,門輕輕的向內開啟,如此巨大的門,竟然安靜的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箏囈沒有猶豫的走了進去,冥小墨卻停了下來。箏囈向內走了幾步,轉過頭,露出疑惑的目光:“怎麼了小墨?”
“我”冥小墨向後退了一步,“我只是不太習慣往怪物的胃裡走。”
說著他抬頭,槍口幽深,對視著箏囈紅色的眼睛。隨即他以最快的速度拉開保險,金屬冷硬的碰撞聲在這樣寂靜的地方顯得格外刺激人的神經。
冥小墨黑色的眼睛冷冷的看著箏囈,沒有一絲戲謔,冷森的就像無底的黑洞。
“嘿,放下那玩意,小墨你怎麼了?”箏囈的聲音有些輕微的顫動,紅色的眼睛顯現出極度的詫異。
冥小墨沒有回答,沒有一秒的猶豫,完美的臉上沒有表情。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漂亮的瓷娃娃。
巨大的槍聲幾乎要穿透耳膜,在這樣的地方震的空氣都在發抖。
箏囈低頭,左側胸口也正是心臟的地方,開了一個洞,冒出淡淡的青煙,裡面的血肉一片狼藉,大口徑的手槍的確足夠在人的身上開一個大洞。
“抱歉,我不知道你心臟在哪裡。”冥小墨輕聲說。
箏囈手上的燈籠倏然不見,就這外面明亮的燭火,箏囈的身體竟然慢慢的在融化。他用痛苦的表情看著冥小墨,痛苦中是慢慢的詫異。他的確不太相信冥小墨會開槍,這樣的表情看起來更像是一種質問。
他的喉嚨發出“嗬嗬”的聲音,但是融化並沒有停止。彷彿像在火中的冰淇淋一樣,箏囈慢慢溶解,他的外皮褪去,變成一團圓乎乎的東西。
那個東西大概只有一米高,光禿禿的頂上只有一隻眼睛。血紅色的眼睛怨恨的看著冥小墨。也許是因為眼睛格外大的關係,可以讓人很容易看到眼球周圍細細的紅色脈絡。
這時候房間裡一下子暗了下來,並且颳起了一陣陣森冷的微風。風並不大,但是卻是一種森冷的感覺。原本沉寂的宮殿更加顯現出一種死一般的寂靜。
風雖然沒有發出聲音,卻牽動那些垂掛著的簾幔輕輕飄起又優雅的落下。
冥小墨看著那個房間裡的東西,然而連房間也開始慢慢的溶解,原本華麗的宮殿一下子像被什麼東西沉浸過,光滑的大理石地面顯現出一種歲月的斑駁,精緻的大理石柱子出現一道道深刻的裂縫,就像老人額頭的皺紋,醜陋而無從迴避。風靜了下來,燭火卻暗淡了下去,或者說整個主殿也暗淡了下去,那些精緻華麗的東西一下子變得支離破碎,光鮮的外表被剝去,顯現出時間劃過的殘忍痕跡。
不過這樣的樣子卻更為真實,冥小墨忽然想,擁有不變的時間或許不是那麼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原本嶄新的宮殿,變成了與它外貌年齡相符的環境,坍塌的角落,落滿灰塵的地面,已經殘破不堪的貴重絲綢簾幔,一切的一切如此符合時間的規律。
整個主殿顯現出它真實的一面。
原本是房間的地方已經空空蕩蕩,只有一個怪異的東西站在那裡,對冥小墨露出仇視的目光。在它的身後是一個巨大的球體,外壁呈血紅色的粘膜,周圍覆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