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麼,哪裡就弄壞了。”楚翹見木小樹一副受驚的樣子,既知道這玩意兒多半是咱們的千歲爺的,楚翹手指輕輕觸著那叢鳳凰花,“翹很好奇,怎麼在九叔叔的睡房裡會藏著樣這東西,便是府中繡娘所繡,亦不該將未完品放在這吧?”
木小樹心下著急,千歲爺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若是讓別個曉得了這東西乃千歲親自所繡,他就要腦袋搬家,尤其是不能讓這位姑奶奶知道。
這可巧,偏就被這丫頭髮現了。
木小樹心想,那不成啊,不能讓千歲爺的形象毀於一旦。
“姑娘說得是,這原不是繡娘所繡,乃是奴才自個繡著玩呢”木小樹情急下尋了個藉口,還刻意挽了個蘭花指,以示自己是如何的心靈手巧。
楚翹嗤笑:“公公臉倒是白淨,可這手皮如此粗糙,不像是能繡出這般精緻的東西。”
“唷,姑娘這可就瞧不起人了,你怎就知道雜家沒這本事呢。光憑手能瞧出什麼門道。”木小樹先是被翹的一句手皮粗糙給嗆得火氣直冒,索性硬仗起來,挺起了腰板吹噓。
“是麼,今晚翹瞧公公也是不打算歇息了,不如在這把它繡完了,將這繡著玩兒的東西贈給翹如何?翹好歹是九叔叔侄女,跟公公討個賞,公公得賞臉吧?”
木小樹見楚翹眼裡閃爍著精明狡詐的光芒,就知這丫頭沒那麼好唬弄,可他連針都不會拿好麼,只得把下巴抬起,陰陽怪氣地哼哼兩聲:“這深更半夜的,雜家眼神不好使,哪裡能弄這個,若姑奶奶當真喜歡,雜家改日繡完了它,妳便拿去就是。”
眼下先誆著這丫頭,木小樹心想,改日她真要起來,只說被狗叼了便是。
“那就不為難公公了。”楚翹淡淡然笑著把那繡品原又放回抽屜,多少已經斷定這東西乃是千歲爺親自所繡,不然木小樹也不會這般著急。
這麼想來,難道他幼年真的當做女兒來養過?也只有女子年幼起,才會學女紅。
一時,楚翹想象著燭光漣漣,海棠芬芳,花窗下,楚緋夜衣著妖豔姿態懶懶地倚在榻上,手裡拿著繡屏,針線在他指間細細密密、起起落落的畫面簡直有種詭異妖邪又賢良溫婉的美麗。
誰說當今千歲爺只擅長殺人放火奸yin擄掠?分明是秀外慧中滿腹才藝,可彈琴,可繡花,琴技無雙,繡工絕倫。沒準這位爺還藏著什麼特殊的專長。
見楚翹似乎放下了疑心,木小樹深深鬆了口氣,忙把抽屜關好。
楚翹拿了象牙角梳回到床前,替楚緋夜梳理青絲,木小樹見狀瞪大眼珠,箭步又上前搶著道:“這事兒讓奴才來幹吧!往常裡都是奴才親手伺候爺,姑奶奶當心可千萬別扯斷了爺的一根頭髮!”
楚翹揮手而出,將木小樹一記掌風揮退了三步:“公公實在很聒噪,就好好歇著吧。”
木小樹且未及穩住身子,只覺眼前一陣迷暈,咕咚倒地,睡死過去。
燈火下,垂幔上剪影重重。
楚翹為楚緋夜將滿頭青絲打理得垂直順滑。
夜更露深,黎明淺浮。
天還沒亮堂,白風便已領著婢女進來,準備了乾淨的衣裳首飾,沐浴更衣一番既進宮去。
“公公昨晚太聒噪,我給他下了點子迷藥,讓他安心睡上一覺,沒什麼事。”見白風和四名婢女紛紛看著趴在地毯上呼呼大睡的木小樹,都不約而同露出困惑表情,楚翹如是解釋道。
楚翹則打量著四名婢女,似乎覺得似曾相識。
“奴婢司敏、司冰、司玥、司容給小姐請安。”原來是她們。那晚蒙著面呢。
四名婢女伺候著楚翹梳洗打扮,送上馬車。潤澤的石板路反射出一夜寒霜落下來的青幽水光,冬日微疾的風拂面,略帶了幾分涼爽。
馬車前進的轔轔聲漸漸遠去,帝京大街上一日的喧譁又開始。
楚翹離開千歲府之後,未幾,楚緋夜便醒了過來。
同時醒過來的還有飽睡了一覺的木小樹,揉揉眼,睜著朦朦朧朧的眼打了個呵欠:“狗東西,幾時了?天亮了沒,還不滾過來伺候雜家洗漱,耽誤了爺的晨起,仔細雜家揭了你們的皮”
楚緋夜半撐在榻上,睨著不知死活的木小樹,“狗東西讓誰滾過來伺候呢?”
木小樹直覺脖子上涼颼颼地,打了個激靈,猛然清醒過來:“哎喲!”木小樹嚇得肝膽俱顫,翻滾著趴在地上,“奴才嘴賤!奴才失言!奴才絕對不是有意!奴才叫狗東西絕不是指爺!奴才,奴才——爺奴才哪有那個肥膽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