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不懂規矩的西疆刁蠻公主,竟然敢出言中傷朕的姑母”幾乎是在同一時候,蕭煜翎與蘇霍兩人同時出聲,擋住了箢明正待責令而出的話語。
這樣的神情,在蕭煜翎的眼中,看得太多太多了。這樣的笑,是她真正想殺人的時候才會有的笑,所有蕭煜翎為著兩國的邦交著想,無論如何得自己先將怒氣撒出,訓那公主一番,也好過箢明下令處死那公主,那時候就真的是無可挽回的地步了。
至於那個蘇霍,在此刻蕭煜翎看來,也是讚許的。
果然是個歷練精明的人,只是單憑一種直覺,對危險的一種直覺,就致使他在第一時間站出來為自己的妹妹承擔錯誤,這種直覺若是在戰場上的話,那便會是敵方的致命之點。
“來人呀,將阿蠻公主逐出金殿,遣出京師,我大梁帝都不歡迎這種女子踏足!”蕭煜翎重重的呼喝。
這一番話,教殿上大臣頓時慌亂了起來。且先莫說這阿蠻公主是西疆出使我國的貴客,這因為這樣的話便將這堂堂的公主驅逐出大梁,這樣一來,兩國之間豈不要斷交,倘若斷交,那便烽煙不斷,這可不是在眾人的預料之中的呀。
所有的大臣頓時又議論紛紛了起來,而原本想發作的箢明,見到蕭煜翎如此動怒,頓時也將怒氣壓下,好遐以待的,看著這出戏將如何往下演之。
蕭煜翎的那個責令,令阿蠻頓時不滿,正想上前跋扈之時,卻不料被身前的蘇霍無形中一推,上前一步說話,“蘇霍身為長兄,卻在如此場合之上,令其親妹出言不遜,自認有愧,還請大梁公主大量,不計小妹之過,方顯大梁之雄風浩浩!”
箢明撇嘴一笑,似乎在嘲笑蘇霍言語中的高帽子,卻依舊秉持著一幅好似事不關己的樣子,“這事事關國體,該怎麼處理我大梁國君心中自有盤算,我一個區區女子,如何能左右君王的思想呢,煜翎,你說是不?!”說罷,箢明神色一凜,道:“該怎麼處理,陛下自當有個權衡,箢明絕不會有任何異議。”
箢明的話,說得蕭煜翎背脊一陣發涼。如此棘手的問題,倘若此時是處決朝廷上的某個不遜的官員,那倒還容易些,頂多再揹負一些懦弱的罵名。但是如今面對的,是西疆來使的公主與皇子,一個稍微的不慎,便有可能燃起兩國的烽煙,何況,
憑蕭煜翎的直覺,那個大皇子蘇霍,絕對不是個什麼省油的燈,如果在此刻樹敵,莫說是暫時討得箢明的歡心,恐怕日後朝廷乃至天下的禍端,便會源源不斷了。然而,蕭煜翎的有心幫忙,卻也全數落在那個蘇霍的眼中。
他此刻倒真是希望這個皇帝能一怒而起,或許這樣,兩國之間的邦交才會更長久一些,而他們西疆的困難,才能迎刃而解。一切,都在蘇霍的期盼之中,慢慢變味
他發現,這個皇帝雖然有心幫忙,但是卻是絲毫不敢拂逆那個長公主的意思。一如來時的路上傳聞之中所見的一般,是個懦弱的傀儡皇帝。但是從蕭煜翎的眼神中,蘇霍又看到了一種蕭煜翎所傳達給他的安定之感,——他定不會教兩國決裂。
只是,此刻兩人都大感無力,如何從外界得來一隻援手,將這番僵硬的局面打破。
朝廷之末,位於正堂日下,一個淡淡的身影從群臣中脫穎而出,“臣覺得,陛下須以兩國邦交為重,況阿蠻公主所言之事,也只是我朝的家事,無謂外揚,以瀆了公主的名聲,故而臣奏請,只要阿蠻公主肯當殿與公主認個錯,就將此事大事化了吧。”
語氣平穩,不失得體。所有人都被這聲音所吸引住的一瞬,轉過頭望去,卻見朝廊之上說話之,卻那個官居小小戶部之人,——莫林。
蕭煜翎先是一愣,再是一喜。如此時刻,此人正是解此僵局之要呀!不由得頓時心中堵塞一通,大有快感,“莫卿家,這可不是什麼鬧著玩的事兒呀,國體為要,姑姑心中不快,豈是這公主一聲道歉便可了事的呢?”
“但若以公主賢德,公主大才以及公主謀略,是斷不會見兩國斷交的,公主,您說是麼?”莫林的一句奉承話,連續的將箢明逼至無可反駁的地步,只得坐在那高坐之上,以著一種詫異的眼神,觀望了這個新起之秀許久,終將一笑,箢明不得將風範胸襟盡數毀滅在韓驍這個什麼都沒經歷過的幾句話上。
“莫卿所說也不無道理,本宮念在天下蒼生,百姓黎民的份上,不予以計較。”她眯著眼看著阿蠻公主,“但是西疆的小公主,本宮奉勸你一句,這裡是大梁帝都,在這裡每行一步,每說一句話,都要斟酌再三才能說出,否則很多時候,自己是怎麼惹禍上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