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瑾被她刺了一句,臉色更加白,只是眼神裡的恐懼卻是淡了一些,也許是聽到她開口說話,知道她還活著,可下一刻這些消散的恐懼卻變成了陰陰的怨毒。
司徒瑾神色一變,向身邊的宮侍和宮女大喝一聲:“你們這些蠢材,還不趕快把這個妖魔關起來!它佔了太女的的身體它是吃人的妖魔!!”
她立刻明白司徒瑾想幹什麼:“你敢胡說——”話說到一半,又一陣暈眩襲來,什麼從胸口湧上來,從嘴角流了出來,一滴一滴滴在衣襟上,一片烏紅。
大抵先前太醫也給她灌了不少藥,只是見效太慢,又或者是毒藥太狠,居然到這個時候才把她身體裡的毒血逼出來。她現在有些理解事情是怎麼回事,自己大抵在毒藥和解藥兩種藥力作用下昏厥了很長時間,以至於連正常人的體徵都消失了,所以大家都以為她已經死了,卻沒有想到,解藥最後還是起了效果,只是太晚了些。
“孤——”她感覺到有人走近,抬頭卻見司徒瑾已經走到她面前,猙獰著一張本來就缺乏善意的臉,手中舉著一支銅製燭臺向她頭上揮了過來,口中狠狠道:“你這個妖魔,去死吧。”
她根本無法躲避,只聽見腦中轟得一聲巨響,就被這巨響震昏了過去。
眼睛合上的那一瞬間,殿外一輪無比圓的月亮掛在深藍色的天空上,血紅血紅的。
又是一陣震動,她難過的醒了過來:好黑,好冷,頭上好疼——這是怎麼回事?有熱流從頭上不斷湧了出去,她伸手去摸一片溫熱潮溼。
這是哪裡?為什麼她的上下左右全是硬邦邦的木頭?為什麼她的身體這麼僵硬且麻木?
過了好半天,想起來了,她被所有人誤會已經死了,剛剛醒過來卻被司徒瑾打昏了過去,那現在——她還是在棺材裡了?
——而且棺材已經被釘上了。
一股總所未有的恐怖籠罩了她,不費吹灰之力讓她原本自以為不錯的剋制力瞬間崩潰:她是有點小聰明沒有錯,可是誰能夠告訴她,在這種情況下,她的種種小聰明能夠有什麼用?她在上書房背的那麼多書,在獵場裡學的騎射,能夠幫她從這種令人絕望的困境逃出來嗎?
不,天哪,她還活著,她不要被活埋啊!!
她想喊,可是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只是呼吸的聲音變得粗了一點,她想踢響棺木,引起外面的人注意,可是隻有手指能夠勉強緩慢的移動。
她絕對不要被活埋!怎麼可以這樣,她明明還活著,明明還沒有死,怎麼能夠就這樣把她埋進棺材,埋在地下,不知道多麼深的地方:沒有溫度,沒有陽光,沒有氣息,沒有聲音。
也沒有未來。
不,她聽見自己棺槨上面傳來沙沙的聲音,但下一刻她立刻明白了:那是下葬的時候,沙土填滿葬坑時打在棺木上面的聲音。
她的心裡拼命的嘶吼著,跳得快要抽搐起來,眼睛死死盯著上面的一片黑暗,無盡的黑暗,雖然在這黑暗里根本分不出遠近,可是她知道,只要自己一抬手,手就會被棺木的蓋子擋住。她哪裡也去不了,只能待著這個小小的封閉得嚴嚴實實的盒子裡,被關著——永遠的關著,直到死,直到腐爛、發臭,直到蟲子爬來把她的屍體啃得千瘡百孔。
不要,她不要變成那樣,她才七歲,她還有很好的未來,就算是做不成太女也好。她本來也不是非要那些不可。她只想好好活著,有意義的活著。即便只是做一個普通人也好,至少能夠活著,能夠在地面之上,能夠自由的走動,聞著新鮮的空氣母王,父君,你們為什麼不在,你們此刻會不會想到你們的女兒正在被活埋進皇陵呢?
——快來人啊,上面的誰,快來發現她沒有死啊?快來啊!
——可是都已經這種情況下,誰又會來救她呢,誰會想到棺材裡還有人活著呢?
——不,肯定會有人發現的,看到她活過來的人不少,總有人會知道的。
——可是司徒瑾不會讓這些人說出去的,或者她根本不會讓這些人有機會說出去的。要是真有其他人知道了,不早就把她救出去了嗎?
——就算別人不知道,她還有葉子呢?難道別佳她們也被司徒瑾控制了?
——你傻了嗎?你清楚你從昏迷到在靈堂裡醒過來已經過了多少天了嗎?要知道皇帝或者皇儲一旦死亡,葉子們也就失去了效忠物件,她們會選擇回折葉處或者遠離朝堂漂流於江湖。別佳她們是暗衛,總不會給自己守靈吧。此刻應該正在查到底誰給她下的毒,如果運氣好找到了下毒的人,給自己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