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沒有外人,她尚能嬉皮笑臉的反駁兩句,可今天這場合,陸穎也只能扮演一個聽話的乖乖徒弟。
山長最後還是被灌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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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穎兒,來,我給你介紹。”
山長一早派人喚了她過去。陸穎見山長昨天醉成那樣,今天依舊精神奕奕,不由得想如果換了自己,只怕這個時候還起不了床:或許以後要想辦法偷偷的練下酒量,不過需要瞞著山長,可不能叫她發現了。
腦中正胡思亂想,一個悅耳的聲音從山長的書房裡傳來:“鳳亭,這就是你的那個寶貝徒弟?”
陸穎被這特別聲音吸引,趕緊集中了精神。她發現自己面前站著一位穿著灰色布衫的極和藹的中年儒生。儘管衣著樸素,但不論怎麼看她的氣度風采竟然不在山長之下。
“羨慕的話,怎麼不自己去收一個?”山長對中年儒生的態度十分隨意,陸穎有些驚訝山長的表現,但一下子明白這個人跟山長的關係肯定不一般。
不過她在花山也有好幾年,怎麼沒有聽山長說過呢。
“如果你肯把你的徒弟讓出來,我絕對會很高興收下來。”中年儒生毫不客氣的當著山長的面挖牆腳,居然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的表情。
陸穎微微咋舌,不敢插話。
山長苦笑著,抬起手點點她,搖搖頭:“你、你說你——真是性子一點都沒有變!什麼都要和我爭,我培養了五年的弟子你一句話就想搶走,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
說著,聲音愉悅的向陸穎介紹道:“當年,這位林旭先生與我也是書院的同屆。我們那一屆學生裡,若論成績,不是她第一便是我第一,我們倆就是王不見王的死對頭。畢業的時候,山長找到我們兩人,希望我們能夠留在花山任教。我當時欣然留下了,她卻拒絕了。”
陸穎心裡一笑,她太熟悉山長了。山長笑著說兩人是死對頭,心裡對自己這位同窗是很親近、很在意的——就彷彿自己現在和許璞等人一樣的關係吧。
雖然也沒與林旭說過一句話,但她立刻也對這個人多了幾分好感。
“我說冉之,當初你要是肯留下來,這山長的位置可說不準是誰的呢?”山長故意揶揄的看著林旭,然後笑意一收,眼神真摯而誠懇,“怎麼樣,你在外遊歷了這麼久,也該夠了吧。以後就留在我這書院裡任教吧,山長這位置是不能給你,做個副山長如何?”
林旭原本溫和如同春風的臉上浮現出惆悵的神色,眼露遲疑說:“鳳亭,你就不問問我這麼多年都做了什麼,去過什麼地方嗎?花山是個單純的地方,也是我這一輩子最喜歡最留戀的地方,我真不知道——”
“冉之,別說了,我還不瞭解你的性子嗎”
“其實我這次來,只是聽說你收了弟子,一身本事後繼有人,所以才來我暫時還沒有別的打算”
“冉之,你怎麼總是這麼不聽人勸呢”
此刻沒有陸穎多嘴的餘地,她只能靜靜聽山長和這位林先生談話:這位林先生只怕多年來經歷過不少事情,吃過不少苦,所以在剛剛給人一種久於奔波而疲憊的感覺。
山長和林旭還在為是否留下來而爭執,陸穎忍不住開口道:“林先生,”
兩人都停了下來,側目看向她。
陸穎微微謙虛的低了□子,然後道:“學生以前在課業上遇到高深的問題時,總覺得只要不斷的鑽研,一定會有結果,但常常腦汁絞盡也沒有進展的時候,人也越來越煩躁,除了這道解題,其他什麼事情都沒有心思去做。後來有一次,又遇到這種情況,我心情糟糕到極點,乾脆把書本一扔,到外面玩去了。等兩天之後,我再回來看這道題的時候,一眼就發現原來解這道題目的關鍵其實只是一個很簡單的技巧,就奇怪了——我當初怎麼就是想不到這個上面去了呢?所以從那以後,再遇到同樣的情況,我會乾脆出去走走,過一段時間再來看它,往往會有一些意外的收穫。”
林旭眼微微露出驚色,望著她久久不說話。
陸穎外表平靜無比內心緊張無比的等待她的反應,只見林旭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簾,眸中的光芒時暗時亮,翻滾浮動,長時間後才緩緩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她,然後向山長道:“鳳亭,你這個弟子,將來不得了啊!”
山長見林旭意動,臉上也綻放出笑容:“這麼說,你決定留下來了?”
林旭笑容變得明朗,眉眼中原本的惆悵和抑鬱不見了,換成了一臉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