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郡卿撲哧一聲笑了,在兒子白皙的小臉上親了一口。
小謫陽身子驀地僵住了,血刷的湧上臉,燒得他快要冒煙了,卻又不敢掙扎。
再瞥一眼旁邊,小清揚仰著頭,眨巴著眼睛,偶爾偷看自己一眼,眼睛裡是強忍的笑意,卻假裝沒有看見自己的惱火和無奈,自顧自拿起短劍,一個人在旁邊練起來。
小謫陽不得不乖乖讓平南郡卿將自己放在一邊的椅子上,環著自己的身子,笑眯眯坐看小清揚的劍舞,不時誇獎幾句。
小清揚嘴角上揚,劍光越發燦爛,漸漸融會貫通,連成一片,遠遠看去,彷彿庭院裡有梨花不斷的綻放開來。
小謫陽見擺脫不了父親的寵溺之舉,只好妥協,漸漸得也習慣了,腦袋靠著父親的胸膛,感覺越來越舒服,不禁睏意湧上,一手牽著父親的衣袖,閤眼睡著了。
院子裡,杏花飄,風正好,夢中人迢迢。
作者有話要說:國慶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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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034 。。。
謫陽目光從風清揚的臉上收回來,對於他的質問恍若未聞,只是淡淡道:“清揚,你走吧。”
語氣沒有一絲波動,與他以前總彷彿是不在狀態的情形彷彿,似乎只是在說:清揚,給我倒杯茶。
這話如一柄大錘捶在風清揚的胸口,他身體一顫,微微晃了一下,本來微微張開的嘴,馬上緊緊閉上,牙齒牢牢咬著下唇。先前的憤怒,瞬間轉為震驚,緊接著是說不出的惶恐和無措,然後一股夾在胸口無法排解的鬱憤,將他的心一點點的碾碎。
公子這是要趕他走了嗎?
為了陸穎,為了獨佔她,所以,要將他趕走?
將從五歲開始就一直跟著他的自己——趕走?
謫陽雖然沒有向風清揚刻意灌輸任何獨立平等的觀念,可他平常特立獨行早已經將他的內心的世界觀、價值觀都展現了出來。他性子強勢,有意無意的引導、薰陶著那時年幼、思維還是白紙一張的風清揚,同時又將風清揚罩入自己的保護範圍,不許外人的干擾,給了他自由成長的空間。多年下來,風清揚的許多觀念自然而然幾乎照抄謫陽,他的思想並沒有其他男子的柔弱和狹隘,他的自我認知也沒有身為侍子的低賤和卑微。
所以風清揚才會在發現謫陽看中陸穎後,沒有任何心裡負擔的爆發出自己的真實情緒。在外人看來,他確實沒有一個世家公子的貼身侍子知進退的基本條件。
“公子,”但多年鍛鍊下來的堅韌心態此刻並沒有幫助他什麼,風清揚腦子裡亂成一鍋粥,幾乎是夢囈的口吻在問,“你要趕我走?”
謫陽面露諷刺:“不趕你走,難道要把情敵留在自己身邊?”
風清揚眼底慢慢的紅了,面色卻慢慢的白了,眼框發青,看上去無比憔悴,聲音散發著怒氣,卻帶著類似哭泣的強調,一字一頓的說:“公子,你——不能這麼做!我跟了你八年了,八年了——公子這麼多年只有我一個貼身侍子,這麼多年我也——”後面的話哽咽在喉嚨裡,卻是他不能說出口的。風清揚畢竟不是謫陽,森嚴的等級觀念,到底還是沒有讓他說出他心裡早把謫陽當成自己最依戀的親人。
“我自小跟著公子,公子教我念書識字,教我練劍武功,從來不許別人欺侮我——公子,怎麼可以對我說不要就不要?”他從小就自認為自己一輩子就栓在公子身邊,從來沒有想過有分開的一天,就如弟弟對哥哥的感情,心中時常抱怨哥哥的欺壓,嫉妒哥哥的強大,但有朝一日,突然發現要被分開,那種親血脈被生生割離的感覺,卻是慘痛無比。
謫陽身後的手捏緊了,口上卻一點沒有憐惜之意:“清揚,你是我一手□出來的。你的性子我是最熟悉。你敢說,你肯甘心看著陸穎跟我好?”
風清揚的淚終於掉下來。
公子說得對,原來陸穎和公子親近,他尚要嫉妒眼紅,但是那時候是不知道公子的心思,他還能勉強忍受。可現在,光是想一想,他就覺得痛苦。
一邊是自己喜歡的女孩,一邊是多年相伴的公子,叫她如何放棄?
“好吧,再退一步說,清揚,你可有信心搶得過我?”謫陽最後一擊無情的丟擲。
風清揚雙手猛得掩面,站在謫陽面前,肩膀抖動越來越劇烈,卻不聞一絲軟弱的抽泣。
既然已經動手了,索性撕得徹底些吧。
清揚,既然我不可能將陸穎讓給你,那麼讓你早點絕望也好。
可我自小影響你太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