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核對地圖和佈置的人數,一邊笑道:“二小姐身邊也該有個貼心的人服侍,這幾年她的身體一直不好,需要好好調理一下了。”一邊端著濃茶又飲了一口。昨日司徒端和將瑾王府這許多年來積累的各種人脈關係和資源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來,她們連夜核對資訊,計算出今天瑾王府可能預備幾種方案。
孟秦笑眯眯道:“這不有了一個。”說著意味深長的一笑。
司徒端睿嘆了一口氣,不得不給幾人潑了一盆冷水:“你們還別高興的太早。莫忘記了,風清揚是趙謫陽從前的侍子。雖然我看那風清揚對敏敏大有情意,可敏敏似乎並無察覺。之所以對他如此遷就,只怕是有所誤解。”
“誤解?”孟秦好奇道,“什麼?”
“她怕是以為風清揚是趙謫陽派出來的。”司徒端睿嘆了一口氣,“趙謫陽自己有身孕不能為她報仇,而風清揚的功夫又是趙謫陽親自傳授的,不管是趙謫陽有意派出的,還是風清揚自己揣摩上意偷偷前來的,都是趙謫陽的一片情意。敏敏又怎麼好拒絕?”
“怎麼會是這樣?”孟秦驚道,“長著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風清揚是自己的意思,而且他說的話,已經夠明顯了。”
司徒端睿苦笑道:“你是沒有見過以前敏敏與趙謫陽相處的情形,我卻是去過花山的。花山素來多女子少男兒,但敏敏小小年紀考入花山,又被花山書院山長收做弟子,不久又做了山長,不論是文思才情,還是品德心性都是出類拔萃的,相貌又不差旁人半分,哪裡不是男兒傾慕的物件。便是在大齊這四年,幾乎足不出戶,憑著詩詞還不是招惹來了一個陸雙。但在燕國這麼多年,你們可曾聽說過敏敏和其他哪個男子有過曖昧?”
“這倒真沒有聽說過!”薛少陽早年自然是做過花山山長陸穎的功課,從身家背景到私人隱秘,她相信自己查到的就算不比一般人知道的更多,至少不會更少。
“當年我查探敏敏的時候,就覺得敏敏與趙謫陽相處的情形有些奇怪,兩人又似夫妻又似朋友,親密有餘但恩愛不足。後來聽了些小道傳聞又仔細觀察過才發現,敏敏身邊凡是出現的性別為男的人類,無一不被過濾得乾乾淨淨。敏敏無從發覺自己對趙謫陽與對其他男子的差別,難免對男女之情遲鈍些。而這世界上有這個本事又有這個必要做這種事情敵人,除了平南郡卿趙謫陽外,難道還有其他人?”
薛少陽目瞪口呆:“這男子的嫉妒心也太強了些吧。”
“所以——如果趙謫陽發現自己的侍子對敏敏起了心思,你們覺得他會怎麼做?至少不會讓他繼續再自己身邊待下去了吧?”司徒端睿反問。
“可是端敏呢?她自己就沒有察覺嗎?”孟秦不可置信的說。
“如果她察覺了的話,我想她不會留風清揚在身邊的。”司徒端睿無奈道,“敏敏在這裡四年,你以為我沒有為她安排過人嗎?她不肯。”
孟秦與薛少陽面面相覷。
“敏敏說,她與趙謫陽相識於幼年,相知於微賤,她最貧瘠的時候不曾鄙視他,最危險的時候不曾離開過她,最艱難的時候也不曾放棄過她,天下美人眾矣,哪一個能待她若斯?趙謫陽所求不過守一二字,她能回報他也只有守一二字。”司徒端睿緩緩道。
孟秦默然,嘆了一口氣:“算了,我也懶得勸她。”
燕良駒默默得聽了半晌,只道:“司徒端和,放在這裡安全嗎?”
眾人被她提醒,注意紛紛又轉移到這件事上。
薛少陽微笑道:“你能想到這點不易,昨天做完記錄她就已經被轉移到其他地方。另外,既然司徒端和被交到我們手中,那麼她交代的那些東西有可能會被司徒瑾改變,不過她沒有時間改太多。”
孟秦一向笑嘻嘻的臉此刻總算露出一絲緊張:“就在今天晚上”
眾人皆默然。
過了一會,陸長康在外面輕輕傳報:“大小姐,陸觀小姐、陸雙公子求見二小姐。”
孟秦猛地抬頭,又低頭笑了笑:“我倒忘記了,現在外面傳得端敏還是在受傷修養中,也難怪他會來。”
司徒端睿也覺得有些頭疼:“怎麼在這個節骨眼上——”她還是去攔一攔得好,敏敏這當口哪有心情應付這位公子。
孟秦則是想著,萬一陸雙遇到風清揚了,那可有好戲看了。只是如今正是要命的時候,誰有心思還去考慮這些爭風吃醋的事情,端敏不翻臉才怪!
薛少陽趁司徒端睿和孟秦去接待陸家小姐公子的時候,一個人到書房去見司徒端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