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殿下既然能夠準確查到這些人什麼時候會來我的府中,又怎不清楚她們想做什麼?這多日的沉默,難道不就想給這些人一個虛假的資訊,讓她們更加肆無忌憚的行動,好挖出更多的不穩定因素,永絕後患嗎?
司徒端睿沉默了一會,道:“外祖母沒有必要攪合到其中來。”
將來總有一天,會有人知道是陸勳出賣了她們。就算她們不會打擊報復,這翻臉無情的名聲終歸是要扣到這位已經近知天命的老人身上。
陸勳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帝心難測啊。”
她沒有說出口的話是,她本人確實是沒有必要再把自己牽扯進去,只是司徒端敏現在對陸家的寬縱的根基,是建立在對一個死人和一個並不站在陸家立場上的人的情分上,這未免也太薄弱了些。誰知道這種情分能夠維持多久?她已經老了,也沒幾年好活了,可是陸家還有人,還有未來。她只希望能夠看在這份名單的份上,這位太女殿下能夠有所顧念,不要為難陸觀和陸雙。其他的,她就無能為力了。
司徒端敏只掃了這份名單和筆錄一眼,便放在遞給薛少陽,不再理會,似乎這份東西早在她的意料之中:“你這位外祖母,當真是位絕頂聰明的人。若不是前嫌難棄,我還真不願意放她走。”
司徒端睿驚道:“你說外祖母要走?”
司徒端敏輕笑:“你看看那名單上的名字,差不多三分之一的朝廷官員都被她賣了,其中還有不少是她一手扶植起來的親信。你認為她還有可能留在朝堂裡嗎?你信不信,等此事一了,我便會對陸家封賞,而你這位外祖母一定會堅決推辭,並且乞骸骨歸鄉,走得一乾二淨,兩袖清風。而我則不得不承她這份識趣的情,對陸家最後的兩個根苗多加照拂。”
司徒端睿從驚訝中恢復過來,神色有些黯淡:這老人說到底,也曾經在自己身上投注了半生心血,可惜自己根本不是那塊料。雖然這樣想有些對不起敏敏,可是她自己確實欠陸勳良多。
司徒端敏知道她在鑽牛角尖,也不做些無用的開解,只扔出去一本書,砸醒了已經忍不住打瞌睡的孟秦,看著慌亂中跌在地上的兒時玩伴道:“有陸勳在,陸家我倒不擔心。你去把燕良駒盯緊一點,要造反的話,沒有軍隊是不成的。孟姨和黎姨那群傢伙決計動不了的,她們只可能盯上與我本來有殺母之仇的燕良駒。燕良駒雖然現在沒有什麼實際的軍職,可是因為燕白騎的關係,很多軍中將領都把她當子侄來看。若是燕良駒去慫恿,說不定真能鬧出什麼亂子來。她這幾年雖然看起來成熟了些,但是性子還是容易被煽動,不然也不回被人哄騙得去攔燕國交流隊。”
孟秦從地上爬起來,惱怒道:“我說這傢伙原來總是圍著你轉,最近怎麼老看不見人。感情是起了壞心思。若她真敢做,看我不揍死她!”
三日後入夜,齊都南門生亂。然而這紛亂還沒有吵醒最近一家民宅裡的百姓,就被突然出現的禁軍團團圍住,在殺掉了幾個領頭鬧事的將領和士官後,所有計程車兵都繳械投降。
與此同時,都城中數十位官員的府邸被兇悍計程車兵敲開,對著名單大聲宣佈對方的罪行,然後把還穿著單衣的罪犯五花大綁後帶走。有少數官員帶領家人和僕從反抗緝捕的,立刻就被不知道從那個方向飛來的箭矢釘牢在了地上
而沒有被點名的官員們無一不是大門緊閉,沒有一個人出來看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們心裡都清楚,這些在刺眼的火把和黑色的夜幕中響起的慘叫聲,叫喊聲,哭喊聲是在向所有人正式宣告,齊國這位太女殿下的溫柔劇目結束了。
作者有話要說:四更結束,大家晚安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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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92 。。。
大廣濟寺禁地。
“我要去找陸穎!”謫陽將棺槨重新蓋上,對著兀自還看著自己遞給她的普智遺書發呆的竇自華說。
竇自華深吸了一口氣;恢復了表面的平靜;但是閃動的眼神還是透露了她內心的不平靜。將信還給謫陽後,竇自華道:“如果師父所說屬實;只怕去找敏之也沒有用。”
敏之是燕太祖趙燁的轉世,其實不是什麼新鮮的猜測的。早在宋麗書拉開天下弓的時候,類似的傳言就已經註定不能遏制。不然呢,為什麼三百年來天下弓不腐不朽,卻無人能開?為什麼宋麗書一個並算不得武藝超群的文儒書生能夠得到承認?為什麼每一代天下的主人都為西北戰事;奮不顧身。若非是為了自己的土地,如何會這樣的忠誠;情深?
敏之拉開天下弓的時候;同樣的傳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