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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部分

會等主上把所有的心思都說出來再來判斷。揣摩出主上的真實心思,並提前想出最好的策略才是她應當做的。

然而她細細思索而來,卻有些吃驚。

“殿下若想淨身出齊回到燕國,且不談燕國那邊的反應,孟大將軍與大小姐是絕對不會答應的。不論是從親情私情來看,還是殿下過去的身份對大齊的存在的威脅來看,都是不可能。尤其是孟大將軍,她大概寧願殺了您,也不會放您走。”薛少陽想起司徒端睿神色痛惜的對她述說妹妹剛剛恢復記憶時的心死光景,對比司徒端敏現在的狀態,便四兩撥千斤的略了過去,“想來這一點,殿下您也心知肚明。”

“——既然如此,殿下就只有另外一條路可走:奪權、上位、一統天下。”

157 。。。

司徒端敏並沒有反駁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薛少陽見到司徒端敏沒有否認;知道自己所推測的沒有錯:“我已經從大小姐那裡聽說了殿下擬定的計劃;確實是精妙無雙。只要謹慎實施,成功的機會很大。但是殿下的計劃是不是短了一部分?”

她用詢問的目光看著輪椅上這位真正的金尊玉貴的小主子;“計劃到殿下上位就完了,後面怎麼辦?”

司徒端敏聽到這裡,雙手撐著手柄從輪椅上站了起來,慢慢向書架走去。

薛少陽見她行走毫無凝滯,一如常人;呆了一呆:“您的腿?”

司徒端敏抬頭在書架上尋找,隨口道:“只是不方便長時間行走;並不是瘸了。”

在花山書院裡幾次受傷;西北幾次受傷,總有些暗疾留下,使得她的腿腳一旦負荷太大或時間太長就隱隱作痛。此刻她不想太過招眼,便多半時間消磨在輪椅上,給外人制造一個殘疾的假象,讓那些暗處看不見的敵人稍稍削弱戒備之心,同時也是給了一個自己少出門拋頭露面的“理由”——她在外的名義是端睿的謀士,若是時時跟在端睿身邊,難免不會被某些人發現自己原來竟是敵國將軍。

從書架上取下一卷厚厚的手札,放在薛少陽面前,司徒端敏道:“這就是我最後的計劃。”

薛少陽低頭快速翻了十幾頁,面色終於變了,抬起頭驚道:“殿下你——”

薛少陽雖然沒有參加一年前那場燕齊和談,卻也是對當時燕國那位傳奇的嫡親王,鎮西將軍陸穎提出的和約有所耳聞的。眼下這一卷厚厚的手札分明就是重新手寫過的那一份和約的翻版。

互市、通婚、派遣留學生這真的一場戰爭後,一個甚至來不及擦乾刀刃上血跡的將軍能夠說出的話嗎?

她當時多次揣摩著這位親王的性格和想法,卻始終捉摸不定。

如果當年硬解釋陸穎是站在燕國國內內戰剛熄不宜久戰的立場上而決意為兩國長遠的和平謀劃。

如今她卻又是為什麼?

薛少陽知道不論是燕國還是齊國,總少不了有一群人整天倡導天下罷戰,善待民生的。但心中不免不屑,軍國大事,幾百年的血海深仇,豈可因為一些貪圖享受的膽小之輩膚淺的言論所控制。這些人要麼就是膽小懦弱不堪大用,要麼就是一味空談自我標榜,根本不值一嘻。

但是若說眼前這位小主子是這兩種人中之一,真是打死她也不相信。

眼前的小主子不過二十歲,思維縝密的根本不像是這個年齡該有的,如果說見識眼光都可以教的話,這種幾乎看遍人生滄桑的心態又是怎麼來的呢?

果然,還是與小主子這麼些經歷的那麼多的事情脫不了關係。常人但有她經過的一場波折,一生已經算得曲折,而她不過二十,經歷的事情大概已經夠別人活好幾輩子了。

只是經歷的這些事情,不是應該讓人變得更加憤懣極端嗎?

“敏敏並無求生之志,若不是被我強逼著,只怕立時就要從這個世界消失。我捨不得她就這樣死了,我總覺得只要熬過這一關,敏敏總有苦盡甘來的那一天。可如今看她殫精竭慮,費心謀劃的樣子,又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我也許只是把她從一個水坑拉出來然後推進了另一個更深的水坑?也許我覺得好的生活並不是她想要的先生,我真不知道到底怎樣才是對她好敏敏太苦,連我在一旁看著,都覺得忍受不下去。”

薛少陽重新打量著司徒端敏。實際上自己也不過是第一日見她,自己心裡上親密的那一個還是七歲時的那一個女孩,眼前這一個,畢竟隔了十幾年的時光,並沒有立刻在她的心理揭開那一層距離感。

更何況,比起長大了司徒端敏,那個曾經遠在敵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