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以山長內眷的名義搬進了東院的山長院子。
“敏之那邊——你打算怎麼說?”沈菊明知道這樣問有不信任許璞的嫌疑,可她還是忍不住開口試探。
許璞眼是一種沈菊也捉摸不透的神情,這使她整個忽然染上淡淡寂寥,身著學子服的她剎那間有一種天地間獨我一人的感覺。
怎麼說?她很想笑,你想要她怎麼說?
正好瞄道不遠處一人走來,許璞微微眯起眼睛,聲音故意放大了一些:“陸敏之都不介意,你們緊張什麼?”
沈菊愕然,抬頭順著許璞的眼光看去,走來的人正是陸穎。
剛剛寒光故意說打那麼大聲,是說給她聽的吧。
陸穎心裡苦笑一下,在兩人面前站定:“寒光,玉秋,我正好有事找你們——我和兩位副山長,還有三部主事商量了一下。我現在能力有限想要將書院的事務很好拿下來還是有些困難,所以希望藉助一下大家的力量。寒光既然在內務堂,玉秋,沈家主持各地農莊你應該比其他的人精通些,幫我打點下花山農莊如何?”
沈菊微愣一下就點頭道:“不過一點小事情而已。還有嗎?”
“文逸擅長律法,為人公正持重,我想請她協助我處理文事房的事務,謝嵐話少,我想去典藏館陪王老是最好不過了,定芳的話我想讓她負責書院的武師這一塊。雖然我知道再怎麼訓練也比不上正規的軍隊,但是她們能夠強一分,我們就安全一分吧。”陸穎將自己對各人的安排都說了一遍,“你們覺得呢?”
陸穎你真是讓我另眼相看,林旭把我安排進內務堂,多少存了牽制你的意思,你竟然轉個身乾脆把自己身上的事務就全部分割出去了。
難道你就不怕自己被架空嗎?
還是你真得如此相信在權利面前人性依舊值得信賴?
許璞眼中的光連續不斷的閃動,掩飾著心潮澎湃,不置一詞的看著陸穎。她自詡最強的不是才思敏捷,博聞廣記,而是揣摩人心,識人之明。和陸穎一起同吃同住也有兩年時間,陸穎喜歡什麼,厭惡什麼,有什麼習慣,有什麼忌諱無一不在她眼底。陸穎每每說一句話,她就能估計到她下一句要說什麼,陸穎皺一下眉頭,她就能將她心裡所想揣摩清楚,是以她認為自己早已經將陸穎完全看透。
然而每當她篤定的認為自己已經將陸穎完全摸透的時候,才發現事實完全不是這回事。
沒有想到陸穎竟然將手上所有的事務都放權,連沈菊也覺得有些不安:“敏之,你這樣會不會——”
陸穎拍著她的肩膀笑眯眯說:“你們多做點我才能少做點,這樣才有時間把那門課以全院最高水準考過啊,所以就暫時辛苦你們了。當然你們也不要偷懶,我是會檢查你們的工作成果的,否則別人會說我任人唯親的。”
沈菊斜了她一眼,扇子刷得展開,哼了一聲:“怎麼著,我回雁沈家的大小姐給你的打點農莊還委屈了你不成?”
陸穎知道沈菊最喜歡開玩笑,也從善如流的回應:“我哪裡敢?”
沈菊扇子啪得一收:“從你搬出去後我們幾個月都沒有好好聚一下,今天晚上我做東,到西院的小食堂去吃一頓如何?”
陸穎明白沈菊是想多日未見好友間有個機會好好聚聚,然而最重要只怕是想讓自己和許璞多親近一下。六人中最看重她們幾人友情的,是玉秋和遊川。遊川性子拘謹,雖然心裡擔心卻不知道如何表達,所以玉秋就成了她們六人感情修復的主要紐帶。罷了,且不管寒光怎麼想,單衝與玉秋這份心思,自己也無論如何要支援。
她微微凝眉想了想:“不如去我那裡,謫陽不方便去西院呢。”
沈菊簡直哭笑不得,敏之,你這個白痴,你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等沈菊反應,許璞先答應了:“那也好。”
沈菊心裡一驚,將衝到喉嚨口的話嚥了下去,握緊了手裡的扇子。
這是陸穎搬進山長院子的第一次好友聚餐。
謝嵐是第一次進到這裡,驚訝的道:“敏之,沒想到挺大的,一個人住不害怕嗎?”隨後了悟得看了看站在門邊似笑非笑的謫陽,臉微微的紅了起來:“啊,我說錯了。”
沈菊不知道是該鬱悶還是慶幸她這些好友的遲鈍,下意識瞟了一眼許璞,卻發現她只是打量著院子,目光並沒有落在謫陽身上,放鬆了一口氣。
陸穎先是一笑,隨後神色黯然:“小時候,我也隨老師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
侯盈連忙岔開話題:“別說些廢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