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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當初你進門後和肖忠、肖儀交接時可沒見亂成這樣,人蠢無奈何。”還沒站穩腳跟就想排擠大主子得力的下人,這怎麼可能成功?肖陽哂笑不已,又連連感慨自己得了賢妻。

他倒也不認為婉如能有多精明,但審時度勢、善於學習總結這一條她從始至終都做得特別好,這才是人立身的根本。

至於柳依依,不過是個有些小聰明的尋常女子而已。

初見時肖陽還認為她有些肖似記憶中的那個女子,如今相處幾日後卻覺得這大愚若智之人面容越變越模糊,成了無需關注的路人甲,不,或者說,也可將她當做是笑料,用於路上解悶倒也不錯。

次日一大早,一行人列隊穿過了關隘城樓,依次前行踏上了攀山越嶺之路。

棧道路窄,且陡峭而臨懸,自然沒法再順順當當的騎馬。兵卒們牽著載有自己乾糧、武器的馬匹,僕役吆喝著負重的驢、騾。

此行路途遙遠很多人馬匹都帶著備用的,又因精簡隊伍因此沒人充當專職的馬伕,於是,包括肖陽在內的將領也都在步行間分別照顧著一匹自己的良駒。

婢女、僕婦與歌舞伎揹著自己的小行囊一路邁著腿兒隨行,自然不敢說一個累字,最輕鬆的也就是三個女眷趙瑞蓮、崔婉如和柳依依——她們是由人抬著出行的。

婉如身穿細布夾襖戴著皂紗冪蘺,規規矩矩的斜坐於兩個肖家壯漢所抬的肩輿之中,因黑色輕紗的遮掩沒人看得清她面上表情,但肖陽卻從那雙緊捏的手上察覺出了妻子的緊張,卻一時想不明白她在怕啥。

所謂肩輿,顧名思義那就是扛在肩上的“車”,這椅子與肩齊平的高度對旁觀者來說沒什麼大不了的,可坐在上面爬山的人卻很是痛苦。

懸空的棧道並非每處都有欄杆,即便是有其高度也只到人腰腿,也就是說,婉如是在懸空道路之上又懸了空,不僅坐得不踏實,那一顫一抖的座椅還在嘎吱作響。

視線所及處,遠方是煙雲籠罩的巍巍高山,前路是狹窄而陡峭的坡道,左側是沒有攀爬物的絕壁,右側則是懸崖深澗,偶爾遇到山溪瀑布垂直落下便能聽到泉水激盪的轟鳴聲。

面對此情此景,婉如絕生不出“疑是銀河落九天”的美好感慨,只覺得自己眼暈發黑,心中最常叨唸著的就是——抬肩輿的兩人千萬別手一抖、腳一滑就把我顛出去了!

遙望前方,這愛面子的肖家嬌妻竟無比羨慕使用籃輿出行的趙瑞蓮,絲毫想不起出行前她還暗暗嘲笑對方蹲坐在大藤籃裡被人挑著實在是太傻,就像鄉下人賣畜生似的。

籃輿傻是傻了點,可架不住人家重心低、踏實啊,怎麼著也不會滾到山崖下去。

至於後面的柳依依,婉如坐在半空中可沒膽子扭頭去看,只知道她坐的是溫七郎的豪華步輿,四肢健全的書生沒臉別人都走路他被抬著。須知,這年月坐肩輿、步輿等只是老弱病殘者和婦孺的特權,帶上步輿只因長公主心疼兒子,可在堂舅、表哥的映襯下,溫小七不好意思用。

那東西高矮介於兩者之間,但用著也不可能很舒心,因為,這就是一塊有把的由奴僕提在手裡的木板,周圍不僅沒遮攔還為圖美觀而刷漆描金,以至於亮鋥鋥如鏡面光可鑑人。

婉如不用看都能猜到柳依依絕對穿著順滑精緻的錦緞衣裙,兩者疊加,她需擔心的是自己會不會一不小心從步輿中滑出去。

果不其然,行到半途眾人在一寬敞平臺休息進食時,在驚恐緊張之中坐得身子僵直的柳依依活動了一下腿腳,終於忍不住向溫七郎討要能舒服靠坐的籃輿或肩輿。

“步輿不好麼?”他默默的看了對方一眼,沒有正面回答。因為實在是不想說出譏諷之言——當我是神仙什麼東西都能馬上變一個出來?這真是自己夢寐以求的善解人意、溫柔可人、才華橫溢的奇女子?

“柳娘用我的肩輿吧,”在不遠處聽到了兩人對話的婉如,很是善良大度的讓出了自己的坑爹座椅,又抬眼看向夫君,“我與你同行可好?”

“好。”肖陽聽著柳依依的顫聲就知道了自己妻子在驚恐什麼,果斷燦爛一笑,伸手握住了她的纖掌,帶著愛妻並肩走在曲曲折折的棧道上,攀爬那連綿起伏的山脈。

內宅貴婦的體力畢竟是不及旁人,行到半途婉如呼吸漸漸急促,面色潮紅腳也開始發軟,全身的力氣似乎都已耗盡,只靠著肖陽的拖拽掙扎前行。

“誰叫你逞強來著?”肖陽半拉半架的扶著婉如輕聲問道,“要不我揹你吧?”

“不,不用。”婉如趕緊搖頭,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