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貴藥材所做的絕世飲品,這一次終於有機會以嫡妻的身份堂堂正正將其拿出來,竟有種能變相為自己出氣的感覺。
她甚至開始幻想,當謝俊逸被家中妻妾相爭折騰得愁眉苦臉,頭髮大把大把被揪落時,三郎卻在年末總結成績遞交公文之際,給今上進獻一尊美酒,然後被文人士子競相作詩追捧,非達官貴人而不得。
“在笑什麼?”肖陽突然出現在灶房,杵在婉如身後嬉笑發問。
這突如其來的詢問唬得她頓時一跳腳,而後拍著胸口無語道:“可嚇死我了,下次別突然冒出來啊!”
“不突然出現怎麼能看見你衝著瓦罐傻笑?”肖陽伸手就想去揭那密封好的蓋子瞅一瞅,同時還好奇道,“在做什麼呢?都好幾天了沒見你真正開始釀酒。”
“做酸漿啊,造酒關鍵在於漿,漿不酸不可釀酒,”婉如說著便往肖陽手背上抽了一把,嗔笑道,“不可以隨意揭開蓋子。”
做酸漿需在三伏天精選小麥一斗,熬煮成粥,放入甕中每日澆灌熱麵湯,等其酸味夠濃後才能在釀酒時使用,揭蓋次數太多或多或少有影響。
“哦,那這是還沒好?沒做好笑什麼?”肖陽再次詢問著,又道,“糯米與麵粉磨好了,還需做什麼?”
“我想著一定能釀出美酒就笑了啊。接下來就得做麴——金波麴,”婉如翩翩然領著肖陽去了剛搭建好的制酒作坊,指點奴僕稱量別的配料,“肉桂、木香、川穹、白附子、黑附子去皮殼後碾磨成末與糯米粉、白麵攪拌,以杏仁、水蓼、蛇麻搗碎加入清晨初汲的井水榨取濃汁,拌勻所有麴料,而後再踩踏壓實了做麴坯。”
肖陽在一旁聽得很是驚訝,沒想到釀酒還有這麼多學問,原以為酒麴做好就能馬上開始釀酒,正想著地裡的糧食還沒成熟材料不夠用,結果婉如卻說麴坯還需分成小分用清香樹葉包裹,掛在通風處涼著,兩月後才能使用。
以此,等到七月底八月初大豐收後釀酒恰好合適,而前面這一段釀酒流程除了香料分量之外都是常規做法,無需保密,真正最關鍵的步驟還在後面。
“居然要經歷這麼長的時間”肖陽滿頭黑線了,呢喃道,“我似乎記得以前看過什麼小說,主角幾天時間就釀出酒了。”
“小說?這是指話本麼?居然還講釀酒呀?或許只是糯米捂出來的醪糟生米酒?它雖有酒味兒卻和真正的酒大不相同。”婉如先是一臉迷惑而後恍然大悟。
肖陽則馬上一臉垂涎的提議道:“唔,沒錯,說到醪糟。如今天氣正熱剛好做它冰鎮瞭解暑,三五天時間就能弄一缸出來,咱們吃酒釀圓子吧?醪糟荷包蛋也成。”
“好啊。”婉如笑著一應,隨即就用做酒麴時精選出的糯米捂了一罐子醪糟。
沒兩日,她親手揉了糯米粉捏出一個個小糰子合著醪糟、蛋花煮熟,再用冰鎮好的山泉水一衝,撒上新鮮的枸杞春果,用青花瓷碗盛了端給肖陽。
豔紅枸杞果映襯著白嫩嫩的丸子,兩相偎依躺在淺黃色的蛋液中於青花碗裡盪漾,看著非常可口。
“唔,好喝,”肖陽品著那甜中又帶有香醇酒香的酒釀圓子,又忽然舀了一勺雞蛋醪糟湯水笑問道,“彷彿記得你說制的麴坯叫做金波麴,那,釀出的酒叫什麼?金波酒?像這樣黃色的?”
“金波酒太俗了,叫‘金波玉露’吧,若不出意外的話,應當是濃郁的金黃色,從酒罐中傾瀉而出時就像夕陽下的湖泊,有著金色耀眼的粼粼波光。”婉如語調中帶著一種滿滿的信心和無限期待,她這一回只是依樣畫葫蘆絲毫不費力,成功的可能性挺大。
金波玉露?肖陽囫圇吞了一大口圓子,含糊道:“不錯,挺好聽的,就像那什麼詩句來著——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唔,可以當作廣告詞。”
“金風玉露?是說秋風和霜露相逢的意思麼?”聽著這完全不熟悉的詩句婉如愣了愣,覺得句子意境很美,猜測著它的由來或典故,又忽地笑了,“廣告,廣而告之?聽起來不錯呢。”
“好!”肖陽猛然一擊掌洋洋得意道,“那就這麼定了,我先命人宣傳出去——這深山老林的太閉塞,訊息往來非常不便,先傳話出去等外面的人都眼巴巴開始盼著了,你的酒正好釀出來。”
“急什麼,今年釀了明年喝才恰恰好,所謂陳釀,那起碼得擱上十年二十年。”婉如聽他這麼一說,不由搖頭而笑。
“想嘗你釀酒的手藝——怎能不急?我今年就要喝,你敢不給?”肖陽一面說著一面壞笑,攬著婉如的腰就開始往那嫩肉上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