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發病,已經疼了一天一夜,所有大夫都束手無策,就等您來醫治,若是明日早上醫治,恐怕”怕是已經早登極樂了。
“不錯,蘇公子請留步。”身後傳來個渾厚的聲音,聽著就是個大人物,果然是郭大人本人。“蘇公子既然已經來到府上,就請趕快為犬子把脈吧。”
蘇毓沒法,只能轉身看向來人。來人年近中年,身寬體胖,只是可能近日煩擾甚多,眉宇間很緊繃,看來他獨子情況不是很好。
“郭大人的吩咐,小人不敢不從。”他低頭對一旁的我道,“小妹,這沒你什麼事了,快回去吧。”
我?我不是就是來看戲的嗎?沒明白他的意思,總覺得他這異樣有點古里古怪、莫名其妙,他那月白色的長衫上,還有先前被灑到的血跡。
等等血跡?黑狗血?抓鬼?
他不會是以為,那個什麼“大仙”的,會把我給抓走吧。
雖然我名為鬼差,可也算是地府的一個小小官差,至少也算是一個半仙吧。我應該不會怕什麼狗血之類的東西。
我倏地伸出手指,劃上他衣衫上的黑狗血,沒理會他抽了一口氣。嗯,手指不痛,沒什麼反應,我都已經忘記我上次有痛覺是什麼時候了。
“大哥,你讓我留下幫你吧。”我伸伸手指,暗喻。“我不怕累。”
他既不可聞地鬆了口氣,從容重新回到他的臉龐,“既然如此,小人這就替令公子把脈。”
我們幾步穿過院落,進入房門。房門裡面很是混亂,丫環、家僕擠做一堆,進進出出為痛苦的公子擦身抹汗。
蘇毓坐在床沿把脈了許久時間,已有了幾分計量,再觀察了一下那小公子的病容,更有九成把握,便起身開始寫藥方。
我早準備好紙,磨好了墨等著他。
蘇毓將藥方交給郭大人,再拉他到一旁細細囑咐。我則走出房間,滿懷興趣地看著院落中那位“大仙”和她的陣仗,還真的有幾分架勢。人家出來混的,也要講究個有腔有調,不是嗎?
少頃,郭大人和蘇毓也走了出來,蘇毓發現我正在研究那“大仙”,狠狠向我的方向瞪眼。
瞪我作甚?我可不怕這種江湖騙人的神棍,卻聽得一個尖銳的女聲響起,“郭大人,我方才在這院落中察覺出一縷妖氣。”
妖氣?
“妖氣?”郭大人臉色一板,“什麼妖氣,大仙可否明示?”
那“大仙”眼神一轉,帶些狐媚的眼眸掃過蘇毓,掃過郭大人,落在我的身上,“就是這位姑娘身上,似乎有妖氣纏身。”
我?不是吧?我要算,也只能算鬼,怎麼能算妖呢?
蘇毓皺眉,“大仙是否弄錯了,我小妹自小和我相依為命,怎麼會有妖氣纏身。”說著,他就想拉我走出去。
“這位公子請留步。”那“大仙”收起手上怪異的舞姿手勢,小碎步上前,“令妹雖是凡體,但印堂發黑,顯然是被鬼怪妖孽纏身,今日若我不見到,那也罷了,但現在既然見到了,本著我等仙人的慈悲為懷,不得不勸公子,若能早日驅邪避妖,令妹還能性命無憂。”
印堂發黑?聽著她這話,我才臉色發黑吶,蘇毓的表情也很怪,都沒想到居然還有人能那麼清楚地看到我印堂發黑。
況且看她那一身碎布衣裳,比我像妖孽得多吧。
郭大人聽著似乎和他兒子無關,於是囑咐蘇毓,切不能把“大仙”的話當兒戲,就拿著藥方抓藥去了。
“那大仙的意思是”蘇毓忍著不耐,問道。
“若不然如此,公子告訴奴家住處所在,奴家必擇日上門為公子與令妹驅邪。”幾聲奴家倒是嬌弱得很,難道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大感冤枉,無緣無故被人稱作“妖氣纏身”,簡直荒唐。
“怎麼敢那麼勞煩大仙。”蘇毓還在作謙謙有禮狀,涵養果然比我好,不過他下一刻的舉動,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他從作法的木桌上再取過一碗滿滿的黑狗血,二話不說往我衣服上灑下,一身的衣裳就此報銷在狗血裡了,幸虧我聞不到那騷臭氣味。
“這樣,相信再厲害的妖孽也不敢近身了。”他對著呆愣的“大仙”作揖告辭,拉著我走了。
可憐那“大仙”不知是心疼那黑狗血,還是心傷他的無情,據說在冷冽寒風中吹了許久,第二天也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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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去洗掉嗎?”蘇毓看我居然就打算穿著這血衣爬上床榻,忍無可忍終於開口。
反正我也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