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又尖又厲,充滿了諷刺的意味。
當下,大老爺也黑下臉來,不悅的道:“芳菲,你這是說得什麼話?哪裡還有大家閨秀的賢淑端莊?”說完,又覺得自己是來商量的,並非成心討架的,緩和了語氣,道:“那段氏是個性子軟和的,你這個做主母的就多多體諒些,以後姐妹之間多多照應,生下孩子後,也好幫助你打理家事,分一分你肩上的擔子。”
大老爺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大太太還能忍下這口氣的話,就不是大太太了,當下隨手拿起梳妝檯上的首飾盒子,重重的摔在大老爺的面前,扯著嗓子大喊:“體諒?誰來體諒體諒我?還姐妹?我呸,梁家就只有我和群菲這倆個女兒!”
“你!”大老爺氣得眼紅脖子粗,手指著大太太的鼻樑,怒罵:“潑婦!你這個潑婦!你還敢提群菲,要不是你,要不是你算了,就當我沒來過這!”說著,一甩衣袖,怒氣衝衝的走了。
大老爺一走後,大太太可著勁的把屋裡能砸得東西全都給砸了。這還不夠解氣,把幾十年的修養通通都拋到腦後,尖著嗓子大罵大老爺,聲音高的整個院落裡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要不是張媽媽自恃在大太太身邊待得久,在她的心中也有些份量,硬著頭皮進屋勸阻,恐怕一時半會兒還消停不了。
想到這些,張媽媽甚是傷感的嘆了口氣,瞥了眼神情不明的餘世逸,悠悠的說道:“主母不易啊!大太太這生實在是太苦了,許多事都藏在心裡,也沒有個可傾訴的人,最近都消瘦了不少。”這在背後妄議主子可是大大的不敬,再說了福多多昨個下午見那大太太氣色還是挺不錯的,何來消瘦?她隱隱覺得張媽媽說這話大有文章,不由豎起了耳朵仔細的聽,不經掃到餘世逸毫無波動的神情,心中掠過一絲異樣。
“這新姨娘也不知道使了什麼妖媚的下作手段,竟然哄得大老爺免去給大太太敬茶的規矩!這妾室進門給正室磕頭行禮敬茶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沒有想到大老爺他”張媽媽不敢說大老爺什麼不是,只能再次嘆氣,“太太現在還氣惱著,弄得頭風都發作了,直嚷著不舒服。老奴想要去請大夫,太太卻不準老奴去,說是會觸了新姨娘的黴頭,也省得會被其他幾房姨娘,各親戚以為太太是沒病裝病,做作矯情。”
張媽媽又觀察了下餘世逸的神色,見他蹙了蹙眉,心中一喜繼續說道:“太太只有您這一兒子,餘家也只有您這麼指望。沒想到大老爺卻從外邊帶來這麼一姨娘,待十月懷胎生下孩子,豈不登上天了?每每想起,太太就自責不已,沒能把您健健康康的生下,受了這麼多年的苦不說,現下還讓人白白的鑽了空子。”說到最後,混濁的眼眸中就有些溼意,忙用衣袖輕輕的拭去,“老奴失禮了。不過,就算是太太責備,甚至要攆老奴出府,老奴都要說,太太一人過得真正的不易。”
聽了張媽媽說這麼多,福多多有些明白了,真正的應了那一句“一入豪門深似海”,實在是太過艱辛。也莫怪為什麼千百年來,人人都想要生兒子,有兒子不僅能夠防老,有些時候還是一種盾牌。就好比大太太,她有大少爺這個兒子,即使後院再怎麼的風波迭起,也無人可以撼動她的位子,所以本是在前院忙碌的張媽媽才會急急的來餘世逸這裡,想必是拉攏他統一戰線的,一起對抗外敵。
福多多本想著餘世逸聽自己的親孃這般的受委屈,理應會很是憤慨,至少也會表達幾句什麼的,但是他只是淡淡的點點頭,說了三個字“知道了”,就沒了!
怪人!冷血!
福多多在心裡評價著餘世逸。
餘世逸並不知道福多多心中所想,見張媽媽說了這麼一大堆的廢話之後,還不見離開,不悅的斂容,問道:“還有事?”
有些事情點到就好,張媽媽笑笑,轉移話題:“其實老奴來,主要是奉了太太的命,給姨奶奶帶來倆個可使喚的丫頭。”說著,對身旁穿著銀杏小襖的丫鬟吩咐道:“依桐,你去把屋外的那倆個帶進來,給姨奶奶看看。如果姨奶奶看不上眼,老身再給姨奶奶尋幾個可伶的。”顯然的最後一句話是跟福多多說的。
福多多受寵若驚,但是更多的是詫異。
自己不是已經有兩名丫鬟了嗎?怎麼還撥了倆個?
不禁尋求幫助般的看向了徑自品茶的餘世逸,想看看他是怎麼個說法的。
餘世逸事不關己般的說道:“這是你房裡的事。”很明確的告訴福多多,你愛咋咋滴。
福多多不解的神情,落在張媽媽的眼裡,笑著解釋道:“那碧蓮實在是沒有些規矩,所以就調到其他地方去,也好藉此磨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