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聲喚了句:“小晤。”
小晤抬起頭,一雙原本明亮的大眼睛此刻卻黯淡了許多,眼底彷彿凝聚著一層水汽,許久才開口:“小眠,我不想讓我爸爸難堪,他的兒子變成了一隻貓,他會難堪的。”
它的語氣實在太淒涼,好像沒有一絲希望似的,花未眠鼻子一酸,情不自禁地伸手把它抱進懷裡,輕柔地撫摸著它,輕聲道:“放心,以後你就是我的弟弟,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小晤愣愣地看了她很久,然後撇過臉去,嘟囔了一句:“切,誰要你照顧!”
花未眠看著它兩隻毛茸茸的三角形耳朵,抿嘴一笑,心想:這小傢伙居然還會害羞!
乘電梯上到九樓,這一層是特護病房,全部都是單人間,按照小晤給的路線,花未眠停在電梯口左拐最裡間的病房門口。
白色的燈光如流水自門底縫隙裡傾瀉而出,像是失眠的人從心底裡吐訴出的漫漫心語。
“這麼晚了還沒睡啊”花未眠輕嘆了一句,想想也是,三個孩子都不在了,誰能睡得著呢?
輕輕敲了三下門,屋裡沒有迴音,正準備再敲時,門忽然開啟了。
“谷哥!”花未眠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懷裡的貓看見他頓時乍起一身毛,花未眠摸了它兩下,安慰道:“沒事,這個是好人。”它這才放鬆警惕。
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被興谷一把摟住帶進懷裡,“嚇死我了。”他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有些發抖。
倚在興谷懷裡,真的很有安全感,最起碼他永遠在為自己著想,不會像花家或者周家的人那樣傷害自己。
她抬起頭,衝他笑了笑:“放心吧,谷哥,我沒事,這兩天過得可刺激了。”
興谷看著她額頭上的傷口,眼裡盡是心疼,看著她一臉不在乎的笑臉,嘆了口氣:“是啊,刺激得我差點心臟病發。”說著,就替她擦去臉上的灰塵。
花未眠終於忍不住問:“凡秋——還好吧?”一想到把他一個人扔在婚禮現場,她簡直就想去撞牆,這種心情可以參考做夢夢到絕頂美味,就要咬下去的時候,忽然被人叫醒。
興谷伸手關上門,側身把她帶進屋裡,邊說:“好?差點沒急死!他現在人就在S市,現在應該正在警局審人呢,估計明天才能過來。”
“警局?”花未眠忽然大聲:“他抓到綁架我的那些人了?”
興谷搖頭:“是害死額”他頓了頓,糾結著眨眨眼睛,覺得這麼說出來有點怪異。
這時,一直靜靜躺在床上的花景突然開口:“是害死我女兒花未眠的人。”聲音孱弱,但咬字堅決。
花未眠順著聲音看過去,一個身形消瘦的中年男子靠在床頭,面前的毯子上還攤開一本書,儘管臉色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但依舊可以看出他是一個十分英俊有氣質的男人,微皺的眉宇間時時透著一股淡淡的憂傷,一雙溫柔如水的眼睛讓人生出一種很奇特的感動。
花未眠對這個‘爸爸’的第一反應是:讓他娶周娟這種壞女人,真是糟蹋了這麼一個帥哥了!
“爸爸。”懷裡的貓喵了聲,當然,除了花未眠,誰也沒聽懂它說了什麼。
“您,您已經知道了?”花未眠結結巴巴地問。
花景笑了,十分十分的溫柔,花未眠當時眼睛就一酸,眼淚刷一下就流了下來,因為他那個笑容,那雙眼裡滿含的無奈與痛苦,看著實在太讓人心酸了。
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她一步步挪到床邊,認真地看著花景,說:“您的兒子花遲晤讓我帶句話給您,他找到害死他的人了,是周娟僱人撞死他的,那個司機現在就住在北郊流光別墅23號。還有——”
她低頭看了眼懷裡一動不動的小貓,彷彿能聽見他在無聲地哭泣,便下定決心編了句:“他說他現在很好,您不用太記掛他,他還說能做您的兒子,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希望您保重身體,這樣他才能安心。”
懷裡的貓身體明顯一抖,花未眠伸手輕輕摸了摸它,好撫慰它的情緒,就聽見它小聲一句:“謝謝。”
然後,再一看花景和興谷,兩個人都用一種很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她。
“咳咳。”她咳嗽兩聲:“我落水昏迷的時候,聽見他這麼告訴我的,這有可能是,額,靈魂上的交流。”
這玄幻的她自己都不信,可是相對於告訴他們這隻貓就是小晤,她編的理由已經很貼合實際了。
“小晤——”花景低著頭,修長的指尖摩挲著面前的書頁,接著抬手輕輕揩了揩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