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義他們的動作很迅速,女孩子們才穿到一半,這兩個傢伙便在院子裡催了,杜萱娘只在月白長裙外面加了件純黑的兔皮背心,用崔穎送的那件白玉簪子代替了頭上的絨花,無端端地讓杜萱娘略顯嫵媚的面容多了幾分端莊,為少惹麻煩,杜萱娘又特意帶上那頂黑色帷帽。
杜萱娘今晚是另有目的,不但自己在打扮上用了點心思,還讓幾個女孩子將最新最好的衣服換上,平時各自用不上的金銀首飾也讓杜萱娘給攛掇著戴上了,再加上這幾個女孩兒從周玉娥到最小的李冰冰個個都長得不俗,遠看近看都似一副移動的濃墨重彩的美人圖。
杜萱娘突然又想起一事,去廚房用食盒裝了二十隻包得比較規矩的餃子和半碗由辣椒油調成的蘸水,提在手裡。
☆、一二八義女
出得門來,燕娘看著這一群打掃不俗的男孩女孩,有些吃驚,“這些都是你家的孩子?”
“算是吧,請燕媽媽的馬車在前面帶路,我們隨後便跟來。”
燕娘邁著她的小短腿,像球一樣滾到馬車旁,杜萱娘留意到燕娘在上車前,特意朝一個方向看了一眼,杜萱娘也忍不住掃了一眼那個方向,秦掌櫃的雜貨鋪外面不知何時停了一輛馬車,一位戴著面紗長過膝蓋的帷帽的娘子也在上馬車,秋香色的長裙被微微撩起,露出一雙鑲了珍珠的高頭鞋,杜萱娘心中一動,這鞋是今年長安最流行的樣式,想來整個果州城能擁有這種鞋的貴女也是屈指可數的,這位貴女難道與燕娘是認識的?
此時自動請纓擔任另一輛馬車的車伕的陸勇,來到也打算上車的杜萱娘身邊低聲說道:“上回來打聽你的事情的那人便跟在那位戴黑妙帷帽的娘子身邊,杜娘子要小心了。”
當吃驚的杜萱娘再次去搜尋那娘子時,那輛馬車已經徐徐開動,走到她們前面了。
杜萱娘,周玉娥,李冰冰與趙韻兒一輛馬車,由陸勇趕車,趙小六,張義,顧尚兄妹一輛仍由陸忠負責,加上燕娘那輛空的,三輛馬車不快不慢地向果州城進發。
傍晚時才到果州城門口,此時在城門口等候的馬車和行人已經排成了長龍,杜萱娘掀簾對陸勇說道:“你可識得去郡守府的路?”
“識得。”陸勇答道,實際上陸家父子為了更好的保護顧尚兄妹,從龍泉驛鎮到果州郡有多少人口,多少兵力,有多少小混混,他們都摸得清清楚楚,何況崔穎那麼大的目標。崔穎以及有關他的一切都是陸家收集情報的物件,去郡守府的路他們當然是熟得不能再熟。
進了城,不顧燕孃的大呼小叫,陸勇的馬車直接越過她的空馬車往東大街馳去,後面陸忠的馬車也隨即跟上。
去郡守府的路上,杜萱娘居然又看到了停在秦家雜貨鋪門口的那位貴女的馬車,杜萱娘忙叫陸勇慢一點,跟上那輛馬車。
不出眾人所料,那輛馬車在郡守府門前停下,很快便有丫環婆子將那貴女迎了進去。
杜萱娘冷笑一聲。看來今日的決定是十分正確的。
郡守府的門房看著面前的一群少年人,有些惱火,這些人中最大的一個作婦人打扮的娘子也最多不過十七八歲。最小的才五六歲,這麼齊刷刷地站在門口說要求見老夫人,又說不是親戚朋友,只是晚輩,這不是純粹來挑事的麼?
“去去去。我家老夫人豈你們這些閒雜人等想見便見的?你們別站在這門口,小心招打!”那門房一臉的不耐煩,果然是宰相門房七品官啊。
“我名叫杜萱娘,有要事求見,請這位小哥向老夫人通傳一聲,絕不會有錯。”杜萱娘伸手遞出一錠銀子。那兩個門房頓時眼都直了。
“既然這樣,看來你們真有急事,不過我們只能將你們的意思告訴老夫人身邊的郭媽媽。至於最後見不見得著我們可管不了。”那兩個門房交換了一下眼神說道,果然鮮有金錢辦不到的事情。
“那就多謝兩位小哥了。”
不多時,一位身穿藏青色纏枝花對襟褙子的中年娘子急匆匆地出來,將杜萱娘一群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個仔細,杜萱娘不動聲色地上前兩步。福了一福說道:“請問可是老夫人身邊的郭媽媽?”
“老婦正是,也別多說了。你們隨我來吧,老夫人在水連天等你們。”那郭媽媽連忙還禮說道,杜萱娘心想,有什麼樣的主子果然便有什麼樣的奴僕,這老夫人身邊的人就是不一樣。
穿過在初春裡仍然綠意遍地的空曠花園,來到一個養了金魚的水塘邊,水塘邊上搭了個涼亭,上有一匾——水連天,看到這,杜萱娘突然有想暴笑的衝動,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