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們也顧不得羞慚。開啟那個布包一看,竟是一些女子用的釵環首飾,樣式雖不新,但都是真金實銀的,我們十多個人憑了這包首飾,渡過了那次難關,後來我們又特意回頭去打聽那馬車的來歷,卻沒有人知道,只好又將那位恩人的首飾一件件地贖回來,以期將來遇到這位恩人好還給她。並且加倍報答。”
杜萱娘突然問道。“這位恩人是男是女。年齡幾何你們也不知道?”
孫寶兒搖頭,“我們對這個一無所知,我們只記得紅酥的樣貌。萬花樓給紅酥開臉那日我本來是在鋪子裡忙活的,卻突然接到一封秘密書信,說是如果想知道野雞鎮贈銀之人的訊息便來萬花樓,我們本就存著報答這位恩人的心思,所以當即就應約去了,當我們看到當晚的開臉姑娘紅酥竟是當時與我們說話的丫環時,也顧不得許多,便與人一路喊價,得到與紅酥單獨說話的機會,誰知那紅酥卻說。想知道那位恩人的下落必須立刻想辦法讓她們離了萬花樓,沒有辦法,我們只好當晚就將她們三個帶回了果子林。”
“因擔心萬花樓的人發現她們的行蹤,我們都沒敢到果子林去,只想等著三哥的婚事過了,我解決了萬花樓的麻煩後,再去詢問恩人的下落,誰知萬花樓的人都是屬狗的,不過三四天時間就讓他們找著了,還驚擾了母親,這回我絕不輕饒萬花樓!”
“不必你再出手,方爺已經出面替你解決這事了,以後做事切記多用腦子,想阻止那晚上的事情有很多種法子,你卻用了最笨的一種,你雖然不想做官,但也得顧及一下你三個兄長,一個人想博好名聲難,想敗壞名聲卻是容易得很,現在你萬金買笑的事已經傳得滿城風雨,看你將來去哪裡尋好媳婦去!”
杜萱娘又是疲累,又是挫敗,聲音十分低沉,孫寶兒低垂著頭,心內後悔不迭,自己當初的確是輕狂了,想著小小一萬花樓莫說是撼不動杜家這棵大樹,連他自己都可以輕鬆將其推倒,卻沒有想到人言可畏這上頭。
“母親,紅酥與那兩個醜丫環現在何處?”
“我已經將她們的賣身契要了過來,正好你大嫂那邊缺人,暫時將她們安置在家中,等風聲平息了些再作打算,你可不能再生事了。”
孫寶兒面露感激之色,“謝謝母親,這樣安置最好不過了,不過,寶兒還想問一下恩人的訊息,寶兒保證以後再不見那紅酥!”
“如果真讓你們找到了那馬車中人,你們打算如何報恩?”
“當然是看情形再說,那首飾肯定是要物歸原主的,他家有困難當然要能幫則幫,如果他們不需要這些,我們也可以成為互相照應的朋友。”孫寶兒想了想回答道。
杜萱娘點頭,“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是做人的根本,但是你們最好也尊重恩人的意願。紅酥與你們的恩人同乘一輛馬車,又做丫環打扮,一般的公子哥,帶丫環出行常有,卻沒有隨時將釵環首飾帶身上的,難道這樣你們都猜不出恩人的身份?”
“我們當時也猜那位恩人多半是位小姐,所以在萬花樓見到她的丫環流落到萬花樓那種地方,就想著那位恩人的境地也很不妙,我們才著急將紅酥從萬花樓裡接出來,誰知到了果子林那紅酥卻怎麼都不肯說恩人的下落,只說恩人暫時還不需要幫忙,讓我們記得這件事便是,這紅酥竟然出爾反爾!”孫寶兒無奈地說道。
“她既然已經這樣說了,說明那位恩人的境地並非危急,我勸你們還是暫時放開報恩這件事,她們如果真的需要你們的幫助,一定會再次找上你們的。”
孫寶兒點頭表示贊同,“母親說的極是,大嫂歷來仁厚,紅酥三人在她手下做事,也算得了個好去處,母親,你又乏了吧?寶兒先出去了,你再歇歇!”
孫寶兒出門後,杜萱娘特意吩咐雪竹,“你去對彥兒說,讓她們三個專門打掃整理空著的那兩間院子,可以住在裡面,那裡面也有小廚房,讓她們自己做飯吃,怎麼說當初她們也於寶兒有雪中送碳之恩,等過了這陣再好好安置她們!”
崔穎不等晚宴便打算回府,臨走還將崔念帶回去住一夜,說是韓先生想見一見他,這個韓略對崔穎也真是忠心耿耿,為果州軍政事務也是殫精竭慮,可以說沒有韓略,便沒有今日果州的繁華如昔。
崔念卻滿心不情願,非不讓也前來赴宴的小他兩歲的庶弟與他同坐一輛馬車,不得已崔穎只好把崔念叫出來與他同乘一匹馬,才將那小子哄回了郡守府。
杜萱孃的心思一直是敏感的,崔穎在她面前雖然與從前沒什麼兩樣,但是她仍能從他的笑容得看出了那一絲愧疚,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