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就算整條手帕都被血水浸透,可因為原先的字跡被珍藏了太久的年份,陳年的血色卻沒有被蓋住,反而一深一淺,映襯出更加淒涼的圖案。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滿含著不斷向外溢位的血水,宰相的口齒很不清楚,可這樣的喃喃自語,旁人有沒有聽清楚,根本就不重要!
他的眼睛裡只有手中那條手帕,只有那個男人留下的一生的情話!
對不起對不起
北冥等幾人趴在地上動彈不得,像是全身的骨頭都快要被打散了一樣,可是彼此交換了個顏色,卻個個心如明鏡——
這個男人此時的真氣四散,極為紊亂加上剛才的氣急攻心走火入魔這種事,武功越是強,自損便越是厲害!加上此時這個男人體內的真氣亂竄,血脈混亂,剛才他們打鬥中是用的毒,雖然那時候被對方輕易壓制、但畢竟是進入了體內,要說以此人的內力,事後逼毒應該沒什麼問題,但是現在毒氣隨著他的血氣已經擴散到全身
現在,是扭轉乾坤最好的機會!
只可惜,抱著這樣的念頭、互相對視只要有一個人現在還能打,他們就贏了!偏偏,傷得太重,愣是卯足了全力之下,還是誰也站不起來!
一陣仰天長嘯之後,宰相突然轉過頭,用一種極其複雜的表情看著北冥——
“當初,你母親的事,是我一人所為,輪/奸什麼的,根本子虛烏有!他那麼潔身自好的一個人,根本不屑於做那種事那是銀婆婆那個奴才自己誤會了,因為她以為既然那個女人進來的是‘他’的房間,他便一定有份!其實那次的戰事本意只是因為北漠一直在擾我邊境,想出兵嚇嚇他們,沒有要剿滅的意思!可是他之所以提出御駕親征,是知道我一直渴望金戈鐵馬的日子、卻一直默不作聲的陪在他身邊,他說至少要讓我體會一次真正的戰場,才不會抱憾終身,我執意要無時無刻的陪在他身邊,所以他才會提出要御駕親征!為了不讓別人知道我就是一直待在他身邊的寵臣文臣,他甚至細心的準備了面具以至於陰差陽錯的被人傳出‘紅魔’這樣的名字!我們本來已經達到了最初的目的,北漠設宴求和,我們也答應了,赴了宴,準備要收兵可是那天我們一直形影不離的住在一起,對外他說我是他的影衛,反正帶著面具誰也不知道我是誰!但是那天我跨進營帳,像往常一樣一進門就想要先給他一個擁抱的時候,卻發現凌亂的床上,躺著一個赤/裸的女人,那個女人就是不久前的宴會上,頻頻向他示好的北漠公主、也就是你的母親那時候,我被憤怒衝昏了頭,才會做出那種不堪的事!等到之後他在附近的平民區安穩人心歸來,才發現我完全搞錯了那個女人根本就是趁他不在的時候,仗著經過上次宴會後已經是友邦的公主身份混進來,自己脫掉衣服爬上了他的床,想要在他回來之後勾引他她當然不可能知道我們在一起,我心愛的那個人更是什麼都不知道可是大錯已經鑄成了!既然是北漠的公主、未來的女王,對方必然不會善罷甘休,所以我們才會突然翻臉,徹底剿滅了一個國家,以絕後患所以,你要報仇,就衝我來吧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你不需要再傷害他的國家”
他們之間,這一生,到底環環相扣了多少錯誤,誰又說得清楚反正這些債窮盡一生也還不清了。
就連北漠在這一剎那,也突然覺得複雜的情緒引發的悲慟,讓毒氣進一步接近了心臟他聽銀婆婆說過,母親為了接近先皇,不惜殺死自己的親妹妹自己的母親是什麼樣的人,他原來就該想到不是嗎?只不過
讓他如何敢去想象?
國仇!家恨!
到頭來變成了一場笑話!
可他卻花了十幾年的時間來完成這個笑話,到頭來傷害了所有信任著他的朋友,還傷害了這個世上對他而言最重要的那個人!
突然發現原來自己比眼前這個剛才還凶神惡煞、要取他們性命的男人,更加的不可原諒!
宰相說完這樣的話,並沒有去在意北冥的反應對他而言,這個世界已經走到了盡頭,北冥會不會繼續含恨,根本一點都不重要!他之所以說出當年的最後一個真相,只不過是因為——
到了最後,才發現自己的愛有多任性!那麼,至少他應該在臨走之前,把清白的名聲還給自己的愛人!
他的“他”在他眼裡,永遠都是天下最好的存在。
嘴角的血跡越來越多,越來越黑無一不顯示著他全身的毒素已經完全被擴散,運用著強大的內功時突如其來的悲慟更是讓他心脈損傷到了極限大限將至,男人的臉上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