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半依挑挑眉,透過飄拂紗簾,看到他身影逐漸走遠。一臉無所謂,重新倒在床上,不知想起什麼,單手撫上衣襟,那一支暗藏的利物。
“好想回去啊”她衝著虛無喃喃自語。
正午一陣小寐後,慕半依終於能踏踏實實地泡了次溫泉,沒有某人在,感到格外輕鬆,一下午時光就這樣轉眼渡過。原本她還想出去散散步,但想到沒準會碰見那個令人厭惡的世家公子哥。遂打消了這個念頭。
一直到晚上用完膳,始終不見顧墨晗身影,慕半依猜想準是那二人臭味相投,跑到外面風流快活去了。也不擔心,反能樂個清靜。
深夜,寒月冷霜,無聲灑地。
慕半依正在床上睡得香甜,房間內突然傳來“哐鐺”一聲響。像是有人走步不穩,不小心撞到了桌凳。
隨後又恢復一片寂靜,彷彿剛才那道聲響,僅僅是場幻覺。
室內炭火充足,十分溫暖,因此慕半依踹被子的毛病又開始。偶爾伸出一隻小腳,或是翻身晾出半邊身子。可無論她怎樣折騰,絨被最後還是會嚴嚴實實地蓋在她身上。
有個動作,總是在不知疲憊地重複。
那眼神恍惚,不知從旁看了多久,終究頭疼如裂,支撐不住。
床邊忽然一陷,慕半依感覺有人倒在身旁,睡意立時淺了幾分。一吸氣,滿是濃馥的酒香,染遍空氣,直有些嗆鼻。
慕半依也不回頭,便知那人是顧墨晗。深更半夜回來,不僅喝了一身酒醉,還擾人清夢。心裡頭一陣抱怨。不過也有點意外,倒是沒聞見什麼胭脂香粉味。
慕半依往床裡靠了靠,懶得理會對方。
“半依,半依”他開始迷迷糊糊的呼喚。
慕半依蹙下眉,感覺那雙手正從後胡亂地摸索過來,廣袖摩過肌膚,竟連衣袍都沒脫去。
慕半依愈發不耐煩,伸手甩開。
“半依”他嗓音暗啞,也不知是清醒還是醉得一塌糊塗,最後翻過身,從後將她摟住。
驀然安靜,只聽到略微沉重的呼吸聲,圍繞周身,滿是壓抑。
儘管被這樣抱著很不舒服,但慕半依還是選擇不動。萬一驚動對方,再借酒醉折騰自己可怎麼辦。
她閉上眼,喘息輕微。發覺觸及脖頸的呼吸也逐漸平穩下來。不知過去多久,久到以為沉浸夢中。耳畔傳來一聲低語,帶著醉意,卻又清晰無比地問:“你有沒有,最想做的事”
明明聽清,可是被睏意覆籠,她連眼皮也不願動一下。
“有沒有。”像在催促,又像在喃喃自問。
慕半依不由得眉心緊攏。似乎不希望這個聲音再從耳邊響起,終於逸出一句:“我想去看星星。”
或許是睡糊塗,竟答出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來。
然而剩下的,只有長久沉默。
“我,希望”當慕半依徹底陷入沉睡,他緊緊攥住她的手,這一刻深濃醉意,全部化為了苦澀味道,“能一直如此”
**
之後慕半依睡得十分安穩,翌日醒來伸了個懶洋洋的懶腰。依稀記得昨夜顧墨晗有回來,而且還在自己耳邊說話,可此刻一看,怎麼連個人影都沒有?
慕半依真害怕自己神經出現錯覺,因此梳洗完畢後,問向翠菱:“殿下出去了?”
翠菱點頭:“嗯,殿下說想去小鎮上逛逛,一大清早就動身了。”見慕半依沉默,以為是生氣沒帶她去,忙解釋道,“本來我喚了小姐幾聲,可小姐實在睡得死,殿下不忍驚動,就讓我留下來伺候了。”語氣裡還懷有幾分羨慕的意味。
慕半依就覺得她思想太單純,輕而易舉就被對方的表面給騙了。不帶她去自然有原因。看來那個銷魂享樂的地方,還真是讓人流連忘返啊。
“對了小姐。”翠菱忽然抿嘴輕笑。
“怎麼了?”瞧她那模樣,慕半依忍不住追問。
“我也是從於棋那裡聽來的。”對方是這次隨行中的一名侍僕。翠菱敘述道,“昨晚殿下前去雲幽小築見了那位尚公子,本以為會是一夜歌舞歡娛,可誰能料到,殿下竟然是去討債的。”
“討債?”慕半依一臉不可置信。
翠菱頷首,娓娓道:“聽說是尚公子以前欠了殿下幾十萬兩銀子。至今未還。可昨夜殿下偏偏叫他一次還清。這尚公子出外遊玩,身上哪一下子帶了這麼多錢,可不就傻了眼,對殿下苦苦哀求,就差沒當眾跪下了。最後把身上那點值錢的東西都交了出來,馬車也抵去一輛,連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