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慕半依目瞪,一副要殺要剮隨你意的模樣。
誰知顧墨晗懶洋洋地往後一靠,啟唇道:“本王不會殺你。”
咦?慕半依一愣。她可是沈孝乾派來的細作,難道不應該除掉嗎?
她面露疑惑,顧墨晗卻似深情款款地道:“你雖為沈孝乾手下,但對於本王也算有情有義,不是麼?”
慕半依立即明白他是指下毒的事。不期然出了一身冷汗。或許當時不阻止,現在自己已經身首異處了。看來他早識破沈孝乾的心機,一直對自己暗中提防,包括與萬坤在茶莊秘密會見的事。既然這些他都一清二楚,那為何翠菱端來銀耳羹的時候還要難道,他是在故意試探自己?
慕半依一陣慌亂思索時,忽聽顧墨晗問:“為什麼要逃?”
慕半依抬頭,心念電轉間,眼眶裡突然淚霧瀰漫,彷彿匯聚所有愁苦哀怨,只差下一刻,便要痛哭流涕。
可惜這副表情顧墨晗不為所動,擺了擺手,提前開口:“媚兒千萬不要告訴本王,你是因為不願加害本王,又不敢違背沈孝乾的指示,走投無路下,才興了這個念頭。”
慕半依心中一恨,斂回淚霧。
“本王現在只問你,是不是因為那個人。”此時他嗓音裡,竟透出一種莫名認真。
“不是。”想到安逢然,慕半依臉上晃過一瞬黯然,之後回答得斬釘截鐵,“就算沒遇見安公子,我也會想方設法逃走。我討厭在王府為奴為婢的日子!”
顧墨晗眉頭略略擰緊,而慕半依說完,一袋繡囊不小心從袖中掉落,發出玉飾相撞的清脆聲。
當顧墨晗目光投去,她有些尷尬地撇撇嘴角,隨即恢復淡定。
幾乎不用想,顧墨晗便知裡面裝著什麼,半是嘲諷道:“本王給你的那支鐲子,也在這裡麼?”
慕半依一臉不稀罕道:“既是殿下之物,那我便還給殿下好了。”說罷,直接將繡囊丟了過去。
顧墨晗沒有開啟,只是慢慢放置一旁。爾後想起什麼,不由得笑了,卻散發著苦味悵然:“你可真傻,幾番辛苦去當掉本王賞賜給你的飾物,卻不知這一支鐲子足可抵去所有,夠你一輩子吃穿無憂。”
慕半依驚呆。沒料到他送給自己的翡翠鐲,竟然價值連城。
“哦,還有”顧墨晗將視線移向她髮髻上的玉簪,其間那顆白玉,泛透最純粹的柔潤光澤,反襯得他眸色,愈發沉暗幽邃。
“其實這簪子上的玉,也足可讓你買下一所不大不小的宅院,外加幾名侍婢在身邊伺候。”
慕半依聽完,更加震驚不已。當初這玉簪因折斷被自己丟棄,不曉安逢然之後找了位巧匠將它修補,而且還鑲嵌上一顆爾爾珍貴的白玉。
為一支簪,他竟花費這麼多心思,彷彿嵌上的不是玉,而是他最珍貴的心意。
猛然間,想到剛剛那蒼白至極的面容。胸口,只覺酸脹難當。
看著她的表情,顧墨晗眼中藏有不可察覺的痛楚。原來,這支簪可以讓她珍惜萬分,可以讓她時時刻刻戴在身邊。而自己命人精心打造的翡翠鐲,卻被她不屑一顧,只是用來換做銀錢的俗物!
“不甘心麼?”聲音不受控制地迸出。
受他話語一激,慕半依冷冷瞪去:“既然殿下早就看穿我的動機,為何不直接拆穿我?為何一定要當著安公子面前”
他明明,就是要故意刺激對方!
顧墨晗略帶譏誚的冷笑:“怎麼,讓他得知你是本王的愛姬。心痛是麼?”
慕半依抖肩反嘲:“殿下在說笑是嗎?這麼久以來,殿下一直對我提防探試,何時起我竟變成殿下的愛姬了!”
似因激動,那雙瞳眸一下晶爍得刺人眼目,顧墨晗微斂目光:“你既成為本王的歌姬,就已經是本王的人了。”
豈料慕半依“哈哈”笑了兩聲,十分不屑道:“殿下一向都是這樣霸道自以為是嗎?我雖為歌姬,卻不願成為殿下的女人。”
“再說一遍。”她膽敢在面前放肆嗤笑自己,顧墨晗卻沒一絲怒意。只是笑得冰涼刺骨。
慕半依重複,一字一頓:“我不是,亦不願。”
“好——”趁她不防,顧墨晗一把將她扯進懷裡,輕輕撫過耳鬢髮,“你這麼說,本王一點都不生氣。”
慕半依掙扎,可惜毫無用處。
“說來,本王對你確實做得不夠。”顧墨晗好似嘆息般地,附她耳邊低語吐息,“本王還從未踏上你的床榻,與你共盡痴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