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解釋。”
“顧寫意,你話問反了罷!”江光勇平靜到異常。 “放肆!”顧寫意嘴角溢位一絲猙獰的笑,一字一句咬牙道:“誰叫你站著回話的?跪下!”
江光勇冷笑。 僵持不下之際,懷前首先行動了。還未等大家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懷前已期身至江光勇身側,乾脆利索一腳橫掃腳踝處,右手如鷹爪般攫住江光勇的後頸,只聽“咔叭”脆響,江的腳踝碎裂的瞬間亦被懷前按倒在地上。江光勇只在最初悶哼一聲,然後咬緊牙,任由冷汗糊住了眼。 “主子爺~!”魯申大喊。山傾般直直跪倒在地,邊哭邊爬到顧寫意麵前:“主子爺,主子爺,求您饒了老江吧!他唯一的兒子江崇義因與懷恩帝派到淮南的協管齊嚴不和,被齊嚴陷害派去天寒地凍的邊疆北河。崇義自小在淮南水鄉長大,剛到北河就重病不起,耗了兩年生生病死他鄉。主子爺,崇義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孩子啊,您也親手抱過他啊!”魯申且哭且說,泣不成聲。
侯安泰、康緯、莫邪、莫離。。。一個接著一個紅了眼眶,跪倒在地。
顧寫意置若罔聞,沒有任何表示,只是望著江光勇,執著地再次問道:“江光勇,你欠爺一個解釋。” 江光勇睜開被冷汗蟄的澀疼的眼,艱難地仰頭望向顧寫意,四目相對,彷彿連線了時空的隧道。時間從眼前呼嘯而過,將兩人帶回了二十多年前的邊洲,回到了荒涼的西北大營。 “江光勇,你他媽的活膩歪了,連老子都敢打! 軍營校場上,只得十三、四歲粉雕玉琢地五皇子被人摔的七葷八素,吃了一嘴的沙子,忍不住破口大罵。
另一邊,是得意洋洋的江光勇:“這是校場,不是小孩子玩家家酒的地方。練個十年八年再來挑戰本大爺吧!哈哈哈。” 。。。 。。 星空下,篝火旁,江光勇一手摟著顧寫意的脖子,一手手舞足蹈地划拳對喊:
“哥兒倆好啊!三燈照啊!四季財啊!五魁首啊!。。。喝!” 。。。 。。。 血肉橫飛,山河破碎的邊洲城外。幾個衣著襤褸,滿身傷痕的大男人從顧寫意笑。
“五爺,俺廢了條胳膊,你以後還要我這老粗不?” 顧寫意張開手臂抱住他們,哽咽道:“你們能回來就好,能回來就好。。。” 。。。 。。。 再後來,再後來。。。太多了,一幕幕回憶,在腦中,在心底,一格一格清晰播放,回憶如影隨形,沒有人能真正躲開。顧寫意也不能。 “顧寫意,你話問反了。”江光勇笑了,既不是嘲諷亦非惱怒,只是單純的笑,帶著些許黯然些許感慨。
“二十多年了罷,追隨著你,看著你從一個勢單力薄的小皇子一步步變得強大,直至得了這大雍江山。我們所有人的希望都寄託在你的身上,只要你一句話,上刀山下火海,兄弟幾個可以眉頭都不皺一下。可最終結果是。。。”江光勇再也笑不出來,回望著顧寫意的眼睛:“你走了。連句話都沒有就走了。顧寫意,你是不是該給我們一個解釋?” 紅燭漸短,燭淚滑落,灼熱卻又溫潤。遠處,不知何人吹一曲蕭,蕭聲嗚咽,飄上西樓,折射出滿堂的清冷和孤寂。 江光勇忽而拔地躍起,硬是拖著傷殘的腿,將跪在身前魯申腰畔染血的刀奪在手中。撐著刀,站直身子。 不遠處的莫懷前,眼神依舊是清淡不帶溫度,靜靜看著,明明有機會卻未出手阻攔。
眾侍衛見狀,紛紛舉刀相向。光映照在刀劍上,如一汪寒泉,粼粼閃光。
“後來,崇義也死了,我連他最後一面也沒看到,收到的,只有一罐骨灰。每個人都覺得這很正常,好像只有我無法忘懷所有一切。我喊不出叫不出,甚至連哭都哭不出來。什麼也沒有了,誓死追隨的主上、生死結交的兄弟,連我唯一的兒子都離開了。我不可能獨自一個人待著,我需要做些什麼讓別人知道我的痛苦,我必須做些什麼。哪怕是造反。” 顧寫意望著他,望著被無數高手刀鋒相向的江光勇,望著昔日患難與共的兄弟。一句話,不,是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主子爺。”江光勇突然像過去一般喚他:“您說過,贏要贏得乾脆,輸也輸的光彩。男人就是死,也該站直了。”話畢,刀鋒已重重劃上脖子,一抹耀眼的光閃過。殷紅的血飛濺三尺,顧寫意眼前下起了一場血雨,滴答滴答,頸血濺地,是那些無法宣洩的淚化成了雨飛落。 男人悲傷驚怒的嚎哭,讓顧寫意有些暈眩。浮生若何,大夢一場。只要不入局,便可不傷心。可,誰能真正無心無情 顧寫意慢慢後退,坐到椅子上,眼睛沒有一刻從倒在血泊中的人身上移開。無數回憶、感情、責任。。。自四面八方彙集,兜頭壓下來,顧寫意